我不是“斑馬”
如果你也曾是那巴黎雨下的風華少年,一定有過一場浪跡天涯的想象……一如每個年少的我們,曾經(jīng)把流浪當做一場追逐的夢想。那個夢里,有一把破木吉他,還有一縷緬懷北方寒冷、向往南方紅色的浪漫純情。
2016年,我二十二歲。太陽直射南半球,保定的冬季,氣溫零下1度。我坐在大巴車上,目的地是那個坐落在山坳里的小村莊。望著窗外飛速倒退的楊樹,耳畔不斷回響著《斑馬斑馬》這首歌。原來,方向的選擇,只是因為想家了。
一路迷迷糊糊,似醒非醒,時不時掀起垂落在眼前的頭發(fā)。忽然就記得,多年前,媽媽慈愛地撫摸著我年少時的長發(fā),我依偎在她懷里,瞇著眼看陽光落在她頭發(fā)上閃著七彩光芒,媽媽常說:“捋一捋,快長大。”如今我已長大,也像斑馬一樣開始“浪跡天涯”,卻依然忘不掉十年前的陽光下,那座小小的房子和美麗的媽媽。
一下大巴車,熟悉的土地就傳來一種久違的踏實感,一把把媽媽摟入懷中,把藏了很久的想念注入臂彎,我大聲地說:“媽,我想死你了?!卑职忠瞾斫游伊耍袷怯掷狭藥讱q的樣子,鬢角的白發(fā)分明又多了很多。我不是傻瓜,卻只愿此時的我是個傻瓜,因為想傻傻地記住他們眼中閃著光芒的喜悅。
晚飯全部是按我喜歡的口味做的,就是那個在夢中想念了無數(shù)次的熟悉的味道。不知道斑馬在路上時,是否也懷念出生時第一口乳汁的味道。我年少時那一場想浪跡天涯的夢,漸漸地就被這扇門輕輕掩上,如果這個小院,還能容下我二十二歲的青春,我想就在這里陪著你們老去。
這個家不太大,也不算豪華。但這里有個喝醉了會吐槽的老爸,這里有個聽不到聲音卻做菜超級好吃的老媽,還有一個呆萌無比善良的弟弟啊。斑馬的漂泊歸家,卻遠不及我入門時那一聲老爸,還有親了一臉唇印的老媽。斑馬有草原,我有家。
如果有一天,你終將老去,我希望還能再陪你喝一杯酒,念叨念叨未來,把過去翻翻,把明天規(guī)劃規(guī)劃。
鐘表咔嚓咔嚓,一秒一秒地走,既然留不住,就盡情地失眠吧。窗外的寒氣你進來,讓我和你說一說這兩天的故事啊!
來,爸,媽,干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