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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一個逝去了的教研室


  長沙水電師院,全稱長沙水利電力師范學院。學校成立之初,急需教育學、心理學老師。因為是“師范”,沒有這二個學科的老師,辦學難免就有點底氣不足。
  我來“試教”的時候,還沒有一位教育學老師調(diào)進來。黃修本校長(前中專學校校長)接待了我,他的和藹可親讓我消除了試教的緊張?!傲掷蠋?,我們急需你這個專業(yè)的人啊!你今天的試教很成功。你等著我們?nèi)耸绿幍南??!蔽乙詾檫@只是校長的客氣話,未料回到岳陽師專才一個月,商調(diào)函就寄來了。師專不愿輕易放人,說:“剛分配來的老師,我們不會輕易放走!”我真的很急,不想呆在岳陽啊。我的家在長沙!師專一位年輕老師為我去游說校長,學校最終同意放人。前后三個月,我終于從岳陽調(diào)來了長沙水電師院。我被安排做教育學教師。
  從1984年9月到現(xiàn)在,一晃竟過去了32年。這期間,我一直沒想離開這個學校,也沒離開《教育學》課堂。教研室先我?guī)滋靾蟮降氖勤w天喜、張日恩老師。他們當時已是五旬人了,從安徽的淮北煤炭師范學院調(diào)入,是兩口子。趙老師年長,做了教研室主任。教研室創(chuàng)建之初,一無所有。接著又調(diào)進一位資料員,就有了一間房子。房子空空蕩蕩,趙老師決定去上海購買一批專業(yè)圖書。于是,他帶我及資料員一起去了上海。在大上海,走遍各大書店,購進了約2000余冊圖書,教研室才算實實在在地存在了。在趙老師努力下,他又帶領我們購進一大批心理學儀器與設備。當時,真有大干一場的準備,希冀目標是在長沙水電師院也有個“教育系”,以比肩當時河西的湖南師范學院(今湖南師大)。
  初來時,我們還沒有教學任務(《教育學》、《心理學》課程排在學生大三時段)。趙天喜、張日恩老師鼓勵我去報考東北師范大學“教育基本理論”助教進修班,學習研究生課程。當時也是全國招考。讀這個班,人不會跑,還是回來。我報考了,錄取了。1985年9月,我去了長春。在學習一年結(jié)業(yè)后,我回到學校即上課。上課對象是數(shù)學系、中文系84級同學,他們是長沙水電師院招收的第一屆學生。
  后來,教研室隊伍不斷擴大,最多時達16人!趙天喜、張日恩老師退休前,我擔任了教研室主任,干了10年。這之后,長沙水電師院轉(zhuǎn)型,更名長沙電力學院。教研室的人紛紛離開,不是調(diào)離,就是去教務處或黨政辦。最后,教研室解散,余下人等幾經(jīng)轉(zhuǎn)換最后歸屬政史系即今天的馬克思主義學院。教研室雖然沒有了,但《教育學》課還有,只是上課班級越來越少。電院與交院合并更名長沙理工大學后,《教育學》課最后竟只孤單地剩了物電學院開出一個班。全校一年就一個班,30來人,32學時。教這樣的課是沒有前景的,但我作為教研室元老或創(chuàng)始人之一卻始終沒有離開自己的崗位。多少年來,僅剩我一人獨自承擔著《教育學》課。從16人到1個人,教研室盡管早已煙去云散,但它在我心中卻一直頑強地存活著。
  當然,學校并沒有忘記我這個《教育學》老師,每年新學期“青年教師崗前培訓”開始,師資處就會找到我,讓我承擔《高等教育學》的授課任務。我的學歷并不高,年年都有不少新進博士成為聽課學員。學校讓我主講,前后持續(xù)了28年之久。我之所以堅持上《高等教育學》這門課,是因為有一個信念在支撐:教研室不在了,但《教育學》還在!
  我常會想到趙天喜老師,他現(xiàn)在應是八旬而近九十的人了吧。“吃水不忘挖井人”,一個人是這樣,一所大學的品格也應當是這樣的吧。
  我的這個教研室的名稱是:教育理論教研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