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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春留得住的話文學學院 馬香郁


  春天,這北國的春天,來得遲,來得緩慢悠閑,不像在南方突然而至,你我猝不及防。這北國的春天,極淺極短,來時,你難以發(fā)現(xiàn),只是在路邊不經意地邂逅了幾抹淺淺淡淡的綠,那么細弱微小。后來,瘦削的樹枝布滿了芽兒的骨朵兒,像那惺忪的睡眼,像那天上云兒籠罩著微光,淡淡的,但又更加可愛了——生氣十足。
  那南方呢?南方該是這樣的:“仲春令月,時和氣清,原隰郁茂,百草滋榮”,出游賞花,自是好極了;或看看新葉青草,再有一池春水,便十分快意的!要是再來一陣春雨,就更好了!細細的雨絲傾斜而下,密密的但又帶著幾許溫柔,空氣清新濕潤,水汽氤氳遍布每處,它親密地親吻著路人的臉頰和頭發(fā),再輕柔地拂過葉的面容,又滋潤著嫩芽和那小草兒,一切自然是舒適的愜意的。你看,春天多么好!若是春留得住的話……在這里,路邊那些柳樹,枯了葉落,春來又青,它們一年又一年新生,此時枝條上新綠的芽兒,一會兒不見便已長長長長:長長的柳枝憑空懸著,輕婉的夜風吹拂著它,無數(shù)的枝條搖曳飄搖,像著長裙披著漆黑長發(fā)的溫婉女子,淡淡的溫柔,淡淡的悅耳聲響。請讓它再長些,長些吧!一如那詩人所吟詠的:“碧玉妝成一樹高,萬條垂下綠絲絳。不知細葉誰裁出,二月春風似剪刀?!蹦窃撌嵌嗝疵溃《痪弥?,四五月之際,待絮起風中,無數(shù)“白雪”連翩,天上地下便都化作一片逍遙的樣兒。這場景一幕幕早已定格都入了路人的眼入了我心間,記憶回放,像幻燈片一樣地。這情形,怕是永不會忘的吧?
  那海棠快開了么?那些花骨朵兒,正努力生長,待繁花滿樹,一簇白一簇紅,又一點綠,葉子和花交相掩映,再來幾只鳥兒,幾聲鳥鳴,樹上便更加熱鬧了。只是你未去看它,不知道罷了。是的,它已是花之驕子了,無香又何妨,它的芬芳早已暈染了整個春天了啊!黛玉說海棠“偷來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縷魂”,湘云說它是“秋陰捧出何方雪”,二人皆道出其顏色之素雅,于此便可見海棠的芳姿了。
  那丁香快開了么?那幸福的花瓣今又會被哪個人兒窺見?它將贈予人們以芳香和幸福,世人便沉醉在了丁香的芬芳之中。我想,那個結著丁香一樣的愁怨的姑娘,怕是也會被花香感染的吧?那彷徨的身影現(xiàn)如今又在何處呢?處于不同地點不同的時間,乍現(xiàn)的遇見呵,會在你我眼前一一浮現(xiàn),那些美好,都是時光贈予的,請你也好好珍藏吧!我會在那繁花中再去尋覓,尋覓一瓣有關幸運幸福的緣。又一年過去了,葉嫩花初之時,你可是愿與我再次邂逅在那些晴朗的日子里?那些花兒,會重新開綻的,但不知她們凋落時,黛玉可還是會吟一曲葬花?只是“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罷了,罷了!花自是只管開著,來了又去,來了又去……郁達夫說:“若秋留得住的話,我愿將生命的三分之二折去,換得一個三分之一的零頭?!边@情,怎不令人動容?此時我想著,若春留得住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