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 年代,草嬰在我校開設俄漢翻譯講座
1985 年5 月,草嬰(右)和姜椿芳在上海
一代文化名人、著名俄羅斯文學翻譯家草嬰與上海外國語大學有著特殊的感情,從這所學校建校之初起,他就與上外結下了不解之緣。
姜椿芳是草嬰的人生導師上外首任校長姜椿芳在上世紀30年代下半葉起在上海從事中共地下黨工作,曾任中共上海地下黨文化總支書記,負責組織和領導上海文化界的統(tǒng)戰(zhàn)工作。1937年“七七”事變,抗日戰(zhàn)爭全面爆發(fā),12歲的草嬰隨家人從浙江寧波來上海避難。四年后,他認識了27歲的姜椿芳。作為一名進步青年,抗日救亡的熱情在草嬰身上燃燒,他如饑似渴地閱讀進步書刊,產(chǎn)生了學習蘇聯(lián)人民爭取解放、愛國抗敵的思想,同時萌發(fā)了學習俄語的念頭。他一面在中學讀書,一面每周日去俄僑老師家學俄語。一年后他通過新文字研究會認識了姜椿芳,在上海寧波路的一個地下黨同志家里與姜椿芳見面。聽說草嬰在學習俄語,姜椿芳便熱情地詢問他學俄語有什么困難?草嬰回答說困難很多:“沒有一本俄文字典,沒有一本俄文文法書,而教師又不懂中文,不能用漢語翻譯,唯一的教科書只有哈爾濱出版的《俄文津梁》?!本ǘ碚Z的姜椿芳當即表示愿意幫助他,并約定草嬰兩三個星期見面一次,幫助他解答俄語學習中的疑難問題。這樣,草嬰持續(xù)了近四年的俄語學習。草嬰后來回憶說:“他的耐心解釋不僅使我明白課文,更重要的是使我增強了學習俄語的信心?!?br> 1941年6月22日,法西斯德國進攻蘇聯(lián),蘇德戰(zhàn)爭爆發(fā)。上海地下黨與蘇聯(lián)塔斯社秘密商定,利用當時日蘇之間還有外交關系,以蘇聯(lián)商人的名義在上海創(chuàng)辦一份中文刊物《時代》周刊,并于8月20日正式出版。這本刊物由姜椿芳主編,主要報道蘇聯(lián)反法西斯戰(zhàn)爭情況,內容包括塔斯社電訊和蘇聯(lián)報刊文章。姜椿芳邀請草嬰?yún)⑴c這項工作,由此,草嬰開始了他的翻譯生涯。1942年,《時代》雜志社又出版了《蘇聯(lián)文藝》月刊,在第2期上就刊登了草嬰翻譯的蘇聯(lián)作家普拉東諾夫的短篇小說《老人》,也是在這部譯作上,第一次使用了草嬰這個筆名(草嬰原名盛峻峰)。
草嬰說:“也就是從那時起,我跟椿芳同志經(jīng)常接觸,較多地了解他的經(jīng)歷,熟悉他的為人,領略到他的人格魅力,使他成為我終身學習的楷模。”
為上外編制第一張俄文課程表1949年11月初,中共中央華東局和上海市委在陳毅市長倡議下,決定在上海創(chuàng)辦一所培養(yǎng)俄語人才的高等學校,并委任當時的時代出版社社長、著名翻譯家姜椿芳負責籌建工作。時任上海市委副書記劉曉在當面給姜椿芳下達任務時說,要盡快籌備成立,要用速成的方法培訓,以解決新中國成立后對外語人才的急需。
那是一個創(chuàng)造奇跡的年代。當開國大典的禮炮聲還在共和國的大地上回蕩,人們已經(jīng)在用辛勤的汗水回報祖國母親。在以姜椿芳為首的學?;I辦人員日以繼夜地開拓努力下,上海俄文學校(今上海外國語大學)從籌辦到開學,僅僅用了不到兩個月的時間。為了解決師資短缺,學校在社會上急速招聘了一批教師,其中絕大部分為俄羅斯僑民,他們都能講一口流利標準的俄語,但是相當一部分人不懂漢語,不少人還缺乏教學經(jīng)驗。這時的姜椿芳自然想到了共事多年、已有俄語翻譯經(jīng)驗的草嬰,并請他根據(jù)自己學習俄語的體驗、翻譯實踐的經(jīng)驗,以及速成俄語的培養(yǎng)目標,幫助學校制定一份俄語課程表,草嬰毅然接受了委托。沒過幾天,草嬰便交出了一份精心編制的上海俄文學?!抖砦恼n程表》,為學校的俄語專業(yè)順利開課立下了汗馬功勞。
在上外開設《俄漢翻譯講座》1950年代初期,上海俄文學校正式開學后,姜椿芳校長親自教授《俄漢翻譯課》,但身兼數(shù)職的姜椿芳因市政府有關部門的公務繁忙,經(jīng)常無暇顧及上課,不得不請來了他的好友草嬰來校開設《俄漢翻譯講座》。年輕的翻譯家站在講臺上,滿懷激情地向同學們講述翻譯的原則、技巧、實例等,受到莘莘學子的熱情歡迎。
“文革”十年,草嬰遭受磨難,他的翻譯生涯戛然而止。改革開放以后,他重新拿起筆桿,堅守他的翻譯偉業(yè)。1980年代,他又被邀請走上上外的講臺,為俄語系青年教師和學生再次開設《俄漢翻譯講座》。他認為,從事文學翻譯就是為作者和譯文讀者搭建一座橋梁?!按顦颉币獮殡p方負責,一部好的文學翻譯作品應該是譯文讀者的感受相當于原文讀者讀后的感受。要達到這個要求極不容易。翻譯家確實要花大功夫,下大力氣,使譯文讀者也能欣賞到原作的藝術魅力。文學翻譯的藝術追求是沒有止境的。
草嬰曾被聘為上海外國語大學客座教授。(作者系上海外國語大學教育發(fā)展基金會原秘書長,編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