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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讀泰戈爾的詩





  編者按:斯帕卡爾曾說:“人是一顆有思想的葦草”,我想是不無道理的。那些在過往時光長河中不曾被洪流淹沒的先賢們,即使從今日看去,他們的思想之光仍舊閃爍在時光深處。我們這些后人穿越時空界限企圖與他們對話,最終收獲的不過是對他們一種虔誠的敬仰,還有雖望塵莫及,仍愿追隨的忠誠。
“每天讀一句泰戈爾的詩,可以讓我忘卻世上的一切苦痛。”———葉芝《飛鳥集》,我第一次接觸它時,說起來也比較功利,是為了應(yīng)付江蘇高考語文附加卷的名著類試題,但后來,它便成為來大學(xué)時沉沉的行李箱里,我寧愿丟下幾件衣服,也不愿丟下的書。
  兒時,特別喜歡聽媽媽讀冰心先生的小詩。長大后,翻開泰戈爾的詩,你總能在里面找到童年相似的記憶,這記憶里滿滿的是冰心先生的影子。關(guān)于自然,關(guān)于愛,關(guān)于人生,他們總有很多相似的認知和見地,他們的筆觸流向,也不約而同的清純?nèi)缢?,溫暖動人?br>  村上春樹:如若相愛,便攜手到老;如若錯過,便護他安好。
  余秋雨:你的過去我來不及參與,你的未來我奉陪到底。
  泰戈爾:我的心把她的波浪在世界的海岸上沖激著,以熱浪在上面寫著她的題記:我愛你。
  愛情是一個永恒的話題,尤其是在細膩而多情的詩人筆下。在現(xiàn)代詩人的詩中,愛情大多流露著柏拉圖般的完滿,感人至深,讓人不禁為愛情服軟。而泰戈爾的詩,沒有假設(shè),沒有未來,有的是擲地有聲的現(xiàn)在,這便是泰戈爾的愛。他所訴求的不僅僅是一種感官上的浪漫,更多的是思想上的反省與認同。
  “不要因為峭壁上高的,便讓你的愛情坐在峭壁上?!边@里不是什么心生萌動的情話軟語,不是感天動地的海誓山盟,他就如同父親一般,教著情竇初開的小女兒如何愛與被愛。
  相比于這些小情,詩中字里行間傳達的更多是一種大愛,反映著泰戈爾更為博大的世界關(guān)懷。他關(guān)注個體,書寫個體,卻能折射出一個群體、一個社會的思想活動,以小見大的筆觸將大哲思賦予每一個細微的事物。他仿佛徹徹底底地詮釋那句“當我們是大為謙卑的時候,便是我們最接近于偉大的時候?!?br>  想去成為夜路上的背燈之人,這樣影子投在身前,你就會重新審視自己的不足;想去成為一朵云或是一只鳥,這樣你才會發(fā)現(xiàn)做為“人”這樣的個體所被賦予的幸福;想去成為一片海,這樣才能以永恒的沉默包容世界上一切的喧鬧與不公;想去成為夏花秋葉,這樣就可以對生的絢爛,死的靜美有更深切的感知。
  讀泰戈爾的詩,你往往會期望,成為他筆下的群星,甚至是孕育報答之花的泥土,生活在他創(chuàng)作的唯美而深刻的詩里,留給讀者無盡的遐想與眷戀……抬首,余光留在桌前一排專業(yè)書間靜靜的那本《飛鳥集》,你仿佛聽見了泰戈爾讀的最后一句詩:
  白云謙遜地站在天地一隅,晨光給它戴上的霞彩。
  只管走過去,不必都留著采了花來保存,因為一路上花朵會繼續(xù)開放。
  (本文引用均為鄭正鐸的翻譯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