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城·承
少年初長成,逐夢赴陌城,稚肩把苦承。親愛的城,我來了,請多多關(guān)照。少年初長成在商場,左手邊的童裝區(qū)里開滿了五顏六色的小衣裙,似乎每一個小姑娘只要一穿上它們就能變成幸福的小公主……“阿姨,對不起?!被亓嘶厣?,低頭,一個手里抱著玩具皮球的小男孩正看著我。哦,難怪剛剛覺得腳被什么給撞了,原來不是錯覺,是這小家伙的小皮球。所以,小家伙現(xiàn)在是在和我道歉?那么,他剛剛叫我“阿姨”?
不知什么時候起,開始走向童裝區(qū)的反方向,開始越來越頻繁地被稱為“阿姨”,而不再是“姐姐”。所有的所有,好像都不過是一瞬間的事,卻又真真切切地再也無力觸及。似乎那個站在方凳上才夠得著櫥柜的我就在昨天,卻又好像很早以前我便可以輕松地拿到櫥柜里的瓶瓶罐罐。人的感覺,總是很奇怪的東西。有時那么渴望早點長大,巴不得睡一覺就可以長成爸爸媽媽的樣子;有時卻又那么害怕長大,聽到有人稱自己為“阿姨”時總會排斥。
媽媽曾經(jīng)無數(shù)次地說,你長大了,以后就要靠你自己了。我總是不以為然,因為我篤信只要一回頭便可以找到我的爸爸媽媽??墒牵@一次似乎是真的,我似乎不能再轉(zhuǎn)身了,我必須往前走,走到那個叫“未來”的地方。
奶奶說,好好讀書,考上大學(xué),然后去城里,去城里有出息。老人家從來沒有走出過大山,出門最遠的時候是隔壁的村子??伤傆X得,那個叫“城市”的地方挺好。
那么,大概,就像奶奶說的,城是個好地方。
親愛的城,是這樣的嗎?逐夢赴陌城我是山里的孩子,那里有純樸的村民、青翠的樹林、甘甜的泉水、漫山的野花……可我,總是渴望遠方。我不知道什么是遠方,也許就是跨過一眼望不到頭的大山,然后走到一個沒有大山的地方。我也不確定遠方到底好不好,可它就是每天每天地誘惑著我。
終于,借著“求學(xué)”,我去了越來越遠的地方。卻也,越來越覺得陌生。這里和我的小村子一點也不一樣,樓房那么高,馬路那么寬,人與車那么多……你說,你叫城。我魂牽夢縈的城。
你很美,有漂亮的服裝,有新奇的裝飾,有誘人的糕點,有炫彩的霓虹燈,有靜謐的公園,有七彩的樂園……可是,我忽然有些想念我的小村子。我總是想起村里的小路,坑坑洼洼的,可以踩出一個個泥腳印,我總是在下雨天將小路上的積水玩成“跳格子”的游戲。我甚至?xí)r不時地夢到稻田里的蛙鳴、想起蟋蟀的叫聲,醒來,卻只有汽車的喇叭聲和小攤販的叫賣聲……親愛的城,我該怎么辦?稚肩把苦承不覺間,我倒也就慢慢地習(xí)慣和適應(yīng)了陌城里的一切。
陌城不是我所熟悉的,卻是我想追求的。
這里的生活節(jié)奏比我的小村子要快很多,即使是在學(xué)生時代,也有莫名多的競爭與壓力。有時,覺得很累很累。每一個家教結(jié)束回校的晚上,影子總是在路燈下被拉得好長好長,像是被放大的孤獨與無助淹沒了所有的堅強。
媽媽在電話里說:“不用太拼。一心讀書就好,不要想著兼職賺錢。身體要緊,別只顧忙學(xué)校里那些社團組織的活動。”我滿口答應(yīng)。
實上,我似乎怎么也停不下腳步。我不是爭強好勝,我只是怕明天的我想起今天的時候會覺得回憶太蒼白。
所以,我在這個名喚“城”的地方活成了最努力的自己。學(xué)習(xí)、旅行、兼職、學(xué)生活動……我一個也不愿錯過。
親愛的城,我知道,你有些冷漠??晌遥絹碓较肴谌肽?。也許會很苦,也許會受傷,但我想把我最青春最美好的時光留給你,然后還給自己一個努力成長努力變得更好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