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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云的軍中綠花


  我們怎么可能不歸屬于自然,兩星期軍訓(xùn)下來,皮膚成了泥土的顏色,騎上小黃車,飛過圖書館、行政樓、詩香苑。好一朵軍中綠花,迎春花上添一點青澀,有種晴朗的味道。流下的汗水成了晶體,想起鼓浪嶼邊曬干的鹽巴,海浪從不停歇,反復(fù)拍打的海水的苦澀只有牽船的纖夫和海上的漁民才真正懂得。所以,我們試圖讓自己屹立不倒,立成一塊定海石,穩(wěn)穩(wěn)地站在海上,海里延伸的漩渦和空中襲來的熱浪哪一個更值得我迷戀呢?我能借龍卷似的秋風(fēng)掃落葉之景夸耀我也曾見過龍卷風(fēng)嗎?一把秋風(fēng)扇,云層戲弄開了,兩瓣三瓣,形似馬似龍似天街似樓宇似仙似魔統(tǒng)統(tǒng)都有,喜愛山的從中見過山,樂于水的從中見了水。云也不停歇,時時梳妝時時變幻。尤其是艷陽高照的日子,訓(xùn)練之后,晚霞夕夕,小伙伴們都騎車散開了,一架飛機滑過天際,果不其然,多了一道自南向北的云跡。
  我們從哪里來?海?石頭?還是像鳥一樣來自天空。傳說中后裔射中了九個太陽,不論古人是否夸張了地表的溫度,向往天空的念頭從未停止。天宮二號順利上天,實驗室里操控天宮二號的科學(xué)家們早已換了一撥,不再是天宮一號升天時白發(fā)蒼蒼的科學(xué)家們,他們退隱后方,指揮青年人探索天空。我們習(xí)慣于以自我為參照物,向四周延伸,觸手可及的成為“這、那”甚至概括為所有的事物,這其中,卻不包括遙遠的星球。我們將地球以外的空間稱為外太空,人類是從何時起想要突破時空的局限的呢?從屈原的《天問》還是更早。令人欣喜的是,廣闊的天空賜予我們無限慰藉,向往與憧憬。云朵千奇百怪的形狀透過高聳的建筑物、婆娑的樹影、厚重的車窗和鏡片,總能產(chǎn)生奇妙的效果,心兀自粲然。解釋不清原因,但其中必有一種解釋,蘇子云“惟江上之清風(fēng),與山間之明月,耳得之而為聲,目遇之而成色。取之無禁,用之不竭?!爆F(xiàn)如今,吟誦清風(fēng)明月的人常被視作“文藝青年”這種稱呼是褒是貶,還得從賜名人那兒求證。灌多了心靈雞湯,侃侃而談的總會流露些雞湯味。
  “耳得之而為聲,目遇之而成色?!蔽覀?,用感官認(rèn)知世界,目之所及、耳之所及分辨出美丑,喜愛之物和厭惡之物,能忍受之物和超過忍耐限度之物。漸漸地,感官養(yǎng)成了挑剔的性格,習(xí)慣“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甚至偶爾會將自己封閉于此類美好之中。有人勸,該有種包容的心態(tài),情感上卻一時間難以改變。最后立下此類名言:感官隨個人而走,通達六脈,非得和旁人爭執(zhí)這份美好嗎?既然分享不了,不如私藏獨享。
  軍訓(xùn)艱苦的日子里飄來幾朵云,拂來一陣清風(fēng),苦也沒那么苦了,蓮心泡水,淡悠悠的滋味縈繞舌尖,容不得旁人說三道四,打擾打擾。
  辣毒的太陽高照時,讓內(nèi)心住上一株仙人掌,少丟失一點水分吧,在太陽落山之前;婉約的秋風(fēng)過境時,帶走我的汗珠,讓我的腳步變得輕盈,我將撥開三角湖畔的荷花叢,看看漁人留下的蓮蓬還在不在。嘿,四年過去,你可別埋怨從沒見過銀色的狗尾巴草、怒放的太陽花、纖細矜持的卷耳、萌動可愛的貓爪草、從三葉草中冒出的酢醬草、忠于漸變色紫花地??;你可別埋怨從沒見過朝霞夕落,明月高升,占領(lǐng)藍天的山云海云;你可別埋怨從沒騎過小黃車拜訪未名山下的向日葵。
  太多人羨慕說走就走的旅行了,又常常感慨時間和金錢不足,啟程總是遙遙無期。何不將江大作為起點呢?搭不了便車就騎小黃車嘛!不過千萬不可將小黃車占為己有喲,露水和雨水聚集的地方不適合停車,合理使用才是正道。
  故人西辭,煙花三月,揚州已傍晚,倒不如趁此好時光游一輪江大。你可能會撞見一個執(zhí)著于拍云的云癡,不用懷疑,那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