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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十八 我的大一


  我滿滿憧憬的18歲、我的大一,匆匆而過。
  生活仿佛是一場旅行,每次遇到路口,要么被生活推著走,要么自己甘愿停下來。無論是什么,都需要選擇一個方向而放棄另一個方向。一路來,走走停停,很多人不見了,很多事漸漸遺忘,很多人和事我都不愿忘記,但我卻一直走一直走,不敢停下來。匆忙行走在路上的人們,步伐堅定,目標明確,心中充滿渴望,似乎他們認可和相信自己走的每一步路,而大一的我,走得迷茫而又空虛,路有千萬條,而我卻沒有目標。
  不同的選擇會有不同的路,不同的路有不同的風景。比如,上海的風景。
  上海這座華麗的大都市,風景波瀾壯闊、絢爛奇異,艷麗明媚卻又暗潮洶涌。初識上海的時候,頻繁高額的聚餐消費、華麗奢侈的服裝以及高物價,讓我覺得這座繁華的城市對我這個農(nóng)村孩子充滿了敵意,四處拔地而起的高樓、時尚新潮的路人、跟同學不搭調的思想讓我的內(nèi)心惶恐……這是一個陌生的地方,完全的陌生,而我與周圍的格格不入讓我感到自己在被拒絕,刺痛了我孤獨脆弱的自尊心。這使我想到了《少年派的奇幻漂流》中遭遇的那場暴風雨,派仰天嘶吼,“我的神吶!你為什么要嚇它,我已經(jīng)把我的一切都交給你,你還要我怎樣?”然而不管派有多么不滿神的安排,暴風雨終究要來。
  國際大都市與貧困山區(qū)的巨大反差讓我對生活的意義感到迷茫,我不明白為什么,于是我極力尋找生活意義的所在。
  大一上,我努力打開自己,我迫不及待地想融入這個學校,我積極地想要贏得周圍人的認可。我以為生活的意義在于我快樂,我學別人聚餐,學別人追劇,學別人逛淘寶,學別人彈鋼琴,學別人玩手機,就不學別人埋頭苦讀。我盡自己所能地參與各種社交活動,積極參與班級活動,盡最大可能讓自己開心,盡可能的消遣。我在各種瑣碎繁雜的活動中穿梭,幾乎耗掉了所有的時間與精力,卻很少關注學業(yè)的提升。最后,我的“學”沒有讓我明白生活的意義,我的開心就像快餐一樣,沒有營養(yǎng),缺乏價值。大一的我從未見過這樣的風景,不了解上海,也不了解生命里竟然會存在這樣的反差,沒有方向,沒有目標,不知道下一步要怎么走,不知道要走到什么地方,不知道為什么走。大一上,走得迷迷糊糊,跌跌撞撞,日子過得很快,就像一輛疾行的列車,“嘩”終點站就到了。
  很慶幸,生活總會有轉折點,大一下學期,迷糊的自己選了一些超級難啃的課。那段時間,看手機看淘寶看電影都變成了看書,每天都被課程任務催得膽戰(zhàn)心驚,把所有可能的時間和精力投入學習。但不知道為什么,這樣的操勞讓我覺得快樂,在每次精疲力盡的熬夜苦讀后,留下了知識充實我的心靈,這讓我覺得時光沒有被荒廢。生活似一片田地,開始長出了產(chǎn)糧的莊稼。生活又像一輛卡車,以前偏離了軌道,現(xiàn)在正在回來。它讓我明白,生活的快樂不是來自于享受,而是來自于創(chuàng)造和奮斗,生活的意義不需要刻意尋找,而是會在自己的用心經(jīng)營中呈現(xiàn)。下學期,學得很努力,也學到了知識,這似乎就夠了吧!盡管期末績點很低,但我能感覺到自己在慢慢變好,這就夠了!
  暑假了,帶著大一的喜怒哀樂回家。家鄉(xiāng)依舊,自己卻會有一種奇特的令人感動的激情。在我的眼里,老家的沼澤地是那么豐富多彩,那么神秘迷人!它用柔軟的身軀養(yǎng)育了各種各樣的生命,有長的像花一樣好看的草,婀娜多姿,有長的像小樹一樣高的草,像一個騎士,威嚴驕傲的守衛(wèi)著這一方沼澤;有的肥沃,有的纖細,有的秩序井然,排成一排,有的自由零散,分布四方;還有各種各樣的花兒,綠的紅的黃的白的,每到秋季,螞蚱在上面跳來跳去,一片生機。一片一片的山林是家鄉(xiāng)真正的守衛(wèi),它們堅定地在貧瘠的土地上,在山上,在路旁,在田地邊扎根,站立。它們沒有埋怨也沒有歡笑,鳥兒在他們那里安家落戶,人們在他們的庇蔭下休息,不管狂風肆虐還是雷雨交加,他們固執(zhí)地挺著身子,固執(zhí)地不說一句話,是否他們真的沒有靈魂呢?還有我最愛的小坡,上面長滿了細細綿綿的小草,四周是一片片樹林,對面是我曾經(jīng)的初中,中間隔著許多的杉木,但依然挨得很近。每到傍晚,太陽漸漸西沉、暮色一點一點蔓延的時候是最美的時候。這個時候,四周都很安靜,只有學校里的歌聲會響起,對中學的回憶涌入腦海,讓我感到一種奇特的美,我會把整個身體舒展開,躺在草地上,靜靜看著美麗的天空,感覺到大地在和我一起呼吸。
  家鄉(xiāng)是所有純凈清新美麗的代名詞,奇特而又深沉,不僅印刻在我的生活里,而且融入了我的血脈中。由此,我將再度出發(fā),走過大一,走向前方。
  曾經(jīng)聽過一位智者的故事,女兒呆在家里無聊,對父親說:“真是太沒意思了!”父親說:“那我們?nèi)フ乙馑及桑 庇谑?,父親帶著女兒去了游樂場,開心玩耍,帶著女兒吃雪糕,帶著女兒買氣球,最后,帶著女兒回到家。父親問:“現(xiàn)在有意思了嗎?”女兒說:“有意思了!”“意思”其實并不存在于家里,而是存在于找意思的途中,我們也無法描繪出它的樣子,“意思”在過程中呈現(xiàn),追尋生活的意義或許就像在“找”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