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爾登湖畔造價161##陳巖巖
我愿我行我素,不愿涂脂抹粉,招搖過市,我也不愿———我不愿生活在這個不安的、神經(jīng)質(zhì)的、忙亂的、瑣細的世紀生活中,寧可或立或坐,沉思著,聽任這世紀過去?!罅_在那個機器轟鳴的19世紀下半葉,有一個地方,靜謐而又秀麗,那是仲夏的瓦爾登湖,她絢爛瑰麗的天空上,有零碎的星云點綴著,柔軟得像是甜絲絲的棉花糖,樹影疊疊的密林深處,偶爾傳來幾聲若有若無的蟬鳴和蛙叫,間歇性的陣陣清風,如同情人的輕撫。就仿佛是童話故事里所描寫的一般:蕩漾著微波的瓦爾登湖畔,有一間小木屋靜靜的悄無聲息,四周翠郁蔥松?;璋档墓庥跋?,是一位有著瘦削面龐的男人,他握著筆的手不停地寫著,一行,一行,一行。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他放下了筆,望著窗戶上太陽透過層層枝葉投射下斑駁光影,怔怔地出神。他似乎想起兩年前的自己,向露意莎·梅·奧爾柯特借了一柄斧頭,就孤身一人,跑進了無人居住的瓦爾登湖邊的山林中,自己砍柴,建造了一個小木屋,一住就是兩年零兩個月又兩天。
這個男人,就是亨利·戴維·梭羅,孤獨又執(zhí)拗的獨行俠。梭羅畢業(yè)于哈佛,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社會精英,但是,就是這么一個有著遠大前程的哈佛高材生,他所有的友伴都在選擇他們的職業(yè),或是急于要開始擔任某種報酬豐厚的職務(wù)的時候,他卻拒絕了一切人們通常會選擇的道路。他向往自由的決心,實在是難得。他自力更生,只有一把斧頭的他自己動手,在寧靜的瓦爾登湖畔建了一座小木屋,兩年多的時間里,他自己耕田,種土豆、玉米,過著一種十分原始的生活,就像是魏晉時期的五柳先生,晨興理荒穢,帶月荷鋤歸。
《瓦爾登湖》是一部超驗主義的經(jīng)典作品,雖然里面大部分是一些日常的瑣碎,但卻都蘊含著濃濃的,梭羅式的人與自然的思考。那個時候的美國,正深陷在由農(nóng)業(yè)社會向工業(yè)社會轉(zhuǎn)變的洪流中。他的理念,獨樹一幟。他向世人證明:如果一個人能滿足于基本的生活所需,其實便可以更從容、更充實地享受人生。
這種生活不禁讓我想起中國的古人們。在那個沒有手機、沒有電視電腦、沒有現(xiàn)代化科技的年代里,他們的生活竟然那么的肆意和任性。吟誦著“春水碧于天,畫船聽雨眠”,在梅雨時節(jié)里,閑敲棋子落燈花。即使仕途失意,卻還能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正如年輕時的林語堂,帶著妻子廖翠鳳顛沛流離于各國間,即使窮得買不起一張電影票,卻也還可以去圖書館借回一堆書,兩個人守著一盞燈夜讀,樂趣自在其中,不亦快哉!這樣的生活,是那么的讓人羨慕。
我想,我們不應(yīng)該成為一個“數(shù)米計薪,日以挫其志氣,仰視天而不知其高,俯視地而不知其厚,雖覺如夢,雖視如盲,雖勤動其四體而心不靈”的人。迷于名利,與世沉浮,心里沒有源頭活水,生命干枯,生活機械化,成為這樣的一種人,將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真想去瓦爾登湖畔,嗅一嗅自由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