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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 氣


  鮮脆的綠,甘甜的紅,濃濃醬香里,飄渺香氣中,那一碗濃香四溢的炸醬面,是記憶里最溫暖的畫面。那一縷香,是我最思念的香氣。
  細(xì)碎的肉丁,在咕嘟咕嘟的小火中翻滾著,香濃的醬料被均勻地分散在混雜著蔥花蒜末的肉丁里,攪拌融合,醬料的顏色搭配著濃濃香氣鉆入鼻尖,吸入大腦?;蛟S每一家的家常炸醬面都是獨(dú)一無二的,帶了各家的煙火氣息,也沾染了家中掌勺人的溫柔心意??傆X得廚房才是一個(gè)家里面最有傳承感的地方,老一輩人的手藝,在煎炸油燜炒的勺起勺落間傳承,發(fā)揚(yáng)。在一盤盤色香味俱全的飯菜間,是愛與溫暖的傳遞。
  香氣撲鼻的炸醬已備好,盛入小碟中待其冷卻。而早已備好的清湯面,淡淡的清香,與炸醬的香融合,更加讓人垂涎。將湯面冷卻,淋上濃濃的綴滿肉丁的炸醬,再綴以鮮脆的黃瓜條,甘甜的水紅蘿卜絲,既有配料顏色的精心搭配,又有面與炸醬的巧妙融合和升華。那是一種無法描繪的香氣,獨(dú)一無二。我走過許多家面店,吃過許多炸醬面,卻只記得最久遠(yuǎn)的家常炸醬面。
  這一碗面,是每次歸家當(dāng)天必定會(huì)吃到的面,因了那句俗話:起腳包子落腳面。面是奶奶給做的,在我剛剛坐上回家的火車的時(shí)候,她就開始忙碌著為我準(zhǔn)備這一碗面。就像是一種盼望,面做好了,她的孫女兒就到家了。而這碗面對(duì)我而言,也是如此,吃到了那口獨(dú)一無二的炸醬面,才算是回了家。于是,這面成了我們祖孫倆的惦念,每每通電話,奶奶總會(huì)在掛電話時(shí)叮囑一句,乖乖的,回來我給你做炸醬面。仿佛我還是那個(gè)沒長大的孩子,跟在她的身邊做一條小尾巴,而她仿佛也還是那個(gè)健壯的老太太,滿頭黑發(fā)笑臉上沒有一絲蒼老的痕跡。而我也總會(huì)被這句話勾起饞蟲,隔天就跑到外面去吃炸醬面,卻總是因?yàn)樯倭说肽畹哪且环N香氣而失落。
  奶奶常年照顧著一家人的飲食起居,始終遵循著爺爺主外她主內(nèi)的原則,每天就泡在她的廚房里,琢磨著給一家子做點(diǎn)什么好吃的。因此,奶奶的家居服上總是會(huì)沾染上煙熏火燎的味道。而我知道,那其實(shí)是一種最香的氣味,透著煙火氣,卻又沁人心脾的香,是任何香水都無法比擬的香,是獨(dú)一無二的香。奶奶總愛嫌棄她自己身上的味道,而我最愛的,卻是抱著奶奶貪戀地聞那一縷香,那味道讓人安心,讓人溫暖。而我也知道,正是因?yàn)檫@香氣,我才能吃上那份獨(dú)一無二的炸醬面,一家人才能安安心心地外出忙碌而不必?fù)?dān)心家中一切。這香,代表著奶奶大半輩子忙碌在廚房的生活,這香雖美好,付出卻多艱難辛苦。
  也許,是因?yàn)槟棠套龅恼ㄡu面,所以才會(huì)格外有那一抹香氣。因?yàn)槟且荒ㄏ銡?,回家的惦念更深;因?yàn)槟且煌朊?,愛的滋味更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