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cè)A宴
昭曦二十五年,太子李桓沉迷道教,于私下透露有出家入觀、常伴三清之念,不慎為小人得知,一時之間,流言四起。
“荒唐!”昭曦皇帝得知傳言,當(dāng)即大怒。
太監(jiān)侍女大驚失色,全部跪倒,不堪者兩股戰(zhàn)戰(zhàn),瑟瑟發(fā)抖。
昭曦皇帝陰沉著臉,緩緩掃視周圍。
天子之怒,震懾八方。
許久,昭曦皇帝嘆口氣,微不可查地低語道:“你這又是何苦……”
“傳朕口諭,告知太子及所有皇子!”
“朕將于八月……”
二皇子別院。
“父皇將于八月秋高之時召開瓊?cè)A宴,意欲何為?”二皇子房內(nèi)踱步,眉宇緊鎖。
“自然是為了太子之位。”二皇子座下謀士挑眉笑道。
二皇子眼中閃過一道精芒:“考較?”
“不錯,這幾日太子流言四起,必定引起陛下的不滿,所謂的瓊?cè)A宴,其實便是考較皇子!這太子之位……”
二皇子點頭:“先生不必多說,我已有計較?!?br> 三皇子書房。
“瓊?cè)A一宴,用意深遠,不僅打壓世家動作,更可藉此考較我等才學(xué),看來父皇此次所圖甚大?!比首幼哉Z道。
“此次,殿下應(yīng)以堂皇之姿,力壓所有,不宜有其他動作?!币焕险叩馈?br> 三皇子面有疑惑:“先生何以見得?”
老者面色淡然:“太子之位早立,但暗斗從未停止,陛下定然早有思量,胸有成竹。這瓊?cè)A之宴,為最后考量!若不合王道……”
“我已知曉。”三皇子擺擺手,“有能力一爭者,不過大哥二哥。我自不信,我的治國之道,會輸于他們!”
太子殿。
李桓一襲青衫,靜靜地凝視著一朵將枯敗的花兒。
八月秋高,氣爽水清,惠風(fēng)和暢,果實累累,瓊?cè)A宴終于到來。
瓊?cè)A宴設(shè)于御林苑,位于城北,靠近京杭大運河,城內(nèi)河水曲折回環(huán),極盡妍態(tài),被譽為京城十景之一。
“兒臣見過父皇?!北娀首庸硇卸Y。
“咳咳。”李桓小聲咳嗽幾聲,面色蒼白,急忙微微抬頭,發(fā)現(xiàn)無人注意,松了口氣。
昭曦皇帝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隨即露出微笑:“今日沒有外人,你們不用太過拘束,這就算是家宴?!?br> 說罷,只有年歲尚小的幾個皇子明顯放松,其他人只是舒緩了神態(tài)。
隨后,精美的菜肴酒水上席,伴隨舞姬優(yōu)美的舞姿,時間飛速地流逝。
酒過三巡,昭曦皇帝似醉非醉道:“我們是皇族,終究會管理一地,或治理一國,你們對此有何看法?”
重頭戲來了!眾人紛紛打起精神,你言我語地爭辯起來。
昭曦皇帝認真傾聽,不時點頭,為皇子們指出不足,補充觀點,然后以各種理由支走。最后,只剩下四人。
“老二,你生性仁善,對治國之道有何見解?”昭曦皇帝問道。
二皇子恭敬拱手,道:“回父皇,我認為治國之要在富民。”
“民富,則家安,因家而敬上畏罪,敬上畏罪則易治。富民關(guān)鍵,在米粟。粟者,民之所歸而財之所歸也。粟多則天下之物盡至。故應(yīng)重農(nóng),抑商此浮躁之物,以農(nóng)為本?!?br> 昭曦皇帝初聽甚感認同,但聽到重農(nóng)抑商時,微微搖頭。
“想法不錯,但還是有些偏激。重農(nóng)之用,在定民,要富民,必用商!”
文治武功,以商富國。
二皇子苦澀地笑了笑,主動告退。
昭曦皇帝看向三皇子:“老三,說說你的想法?!?br> 三皇子深吸口氣,沉聲道:“我認為治國之道,在安民?!?br> “民惟邦本,故應(yīng)政得其民。若要安民,則要約束官府,即治國先治吏。且應(yīng)為政以德,廣納諫言。民之所欲,因而與之;民之所否,因而去之,則百姓可安,天下可定!”
昭曦皇帝皇帝露出微笑:“老三,若你當(dāng)真能夠如此,實乃天下之幸。”
三皇子一驚,聽出來潛臺詞,下意識望向太子。
李桓哈哈一笑,隨后又劇烈咳嗽幾聲,吐了一口血在手帕里,艷紅猙獰。
“我得了不治之癥,時日無多,父皇早已知曉?!?br> 昭曦皇帝嘆氣:“此次瓊?cè)A宴由我和太子設(shè)計,以流言為餌,傳出重新立嫡的信號。以這種方式,不僅可以真實考驗?zāi)銈儯€能有效防止朝廷內(nèi)斗,空耗國力。只是,毀了他的名譽?!?br> “為選出真正的百姓之主,一點名聲算什么!”太子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三皇子突然覺得,或許太子才真正適合當(dāng)天下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