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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窗里的愛情


  感恩
我走在你身邊,你身上有淡淡的煙草的味道,那些散發(fā)星光和薄荷氣息的言語,從這種味道中落下來,正好落在我粗糙的身體上,我的皮膚就有了新月的光芒。不知你清響的步伐是否能聽見,我的手指,我的發(fā)絲,我身體的心,說出了愛的話語。它們在你呼吸的上空吟唱、祈禱、飛翔。我來,天藍(lán)色的衣衫,純白的帆布鞋,漂揚不定的長發(fā),以及對這個世界空白而新奇的渴望……謝謝你苦難地存在,讓一個只會行走的軀體和一只走失過的靈魂相遇,在這個全新的世界里重新與感覺相遇。
等待
閉上眼睛,我便看到了一個紫色的天地里,掛滿了各色的幻覺。風(fēng)吹過,成千的幻覺便在十色的光斑里發(fā)出“天空之城”的聲音。
  你肯定知道,我會在屬于一個只會做夢的人特定的孤獨里無期地等待,等待你在這個城市中忽然降臨。但你肯定不知道,在每個彌漫清晨的光輝中醒來,我會喃喃地叫著你可能的名字然后睜開眼睛,想象你與我同住在一個日子里,看著我推開推開窗子——讓陽光進(jìn)來,讓鳥聲進(jìn)來,讓花香進(jìn)來,然后在“A-p-r-o-d-i-t-e”的歌聲中沖泡兩杯茉莉花茶。但更多的時候,卻總是害怕你真的來臨,怕你不喜歡音樂的意境,怕你不喜歡墻上壁畫的色調(diào),怕房中迷宮一樣的布局不是你的style……而有一天,當(dāng)你的目光過多地習(xí)慣了我凌亂的長發(fā)和慢慢失去穩(wěn)定的步伐,你會不會厭倦?當(dāng)你看多了我歪歪斜斜的筆調(diào)下的這些沒有靈性的文字,你會不會失望,然后在某個多云的清晨猝然消失?想到這些我心里便焦躁不安。于是我虔誠地祈禱:“就讓我等待吧!讓我無期地等待,哪怕是在等待中迷失或者從此老去!”
  請你站在距離之外,對我說一些含糊不清的話;請你就站在你現(xiàn)在的位置,把目光遞過來,和我并肩,留下更多自由的余地;請你再在某個可能的夜晚,又一次沒有言語地將我攬入你的懷里;請你永遠(yuǎn)如一抔帶著聲音的黑色幻覺,讓我聽到你迷離的音調(diào),感受到你無邊、靜涼的溫度,卻不要讓我看清你變幻的方式!請你用自己的方式存在,永遠(yuǎn)地保存著對我的誘惑。
迷惑
我清楚地發(fā)現(xiàn)自己,正在無限地滑向你;我清晰地看見自己立在鏡子前,把與你不多次的見面演繹成粉紅又墨綠的情緒,覆蓋我泣不成聲的相思;我清楚地看見,我像旁觀者又像當(dāng)局者一般,無望地把你給我的感覺和記憶拆得細(xì)碎之后,形成各種思緒與文字在指間顫動、跳躍,它們在你無法感知的黑夜里屈從了我的孕育和生產(chǎn)……可我卻不清楚,是一種怎樣的力量將我無辜地推到你的面前,使得在那個沉悶的黃昏,我打算將所有的花樣(年華)都消磨在對你的思念里。之后,之后我做了什么?之后我閉著眼在鍵盤上敲出:“是蒲公英還是浮木/我來不及辨別/風(fēng)已到這里/擱淺/我想/一定有一雙閃閃發(fā)光的眼睛/和青絲在呢喃……”之后我又做了什么?之后我又枯枝落葉般地笑起來,問自己:“真的有一雙閃閃發(fā)光的眼睛在和青絲呢喃嗎?”可這與我對你純粹的情感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在這個忽而成熟忽而幼稚的情懷里,我把自己迷惑了整整一個春季。
需要
窗外,地面上的水斑被天空映照的灰蒙蒙,昨日還晴空萬里的天空不知從哪里飛出了一夜烏云。我忽然想對你說:“如果你給我的也同樣給了別人,那我就不要了!”“我為你的博愛而驕傲,也為你的濫情而羞愧?!蔽抑滥懵牭竭@些會說些什么,其實這并不是我要對你說的話,于是,我什么也沒說。在無限的沉默后,我聽到了我要對自己說的話,也聽到了那些想對你說的話。
  暮色搶占了我的空間,我聽到了屋檐落下的雨,然后就是無處可逃的黑暗。我看見自己與一團被你遺忘的孤單蜷縮在一起。如果自己能模仿你的口吻,我會給你打個電話。不,我不能在這時聽到你的聲音,我來不及認(rèn)真地思考原因,待明白過來卻只能在夜里洋洋灑灑地在半睡半醒間游離。于是,波紋一樣的夢境又被撕得破破爛爛。
  你很少讓我夢見你,唯一的一次——你把自己封鎖在道道黑色柵欄中,我沒能找到任何一條通向你的路!
  一度時期,所有與我相關(guān)的人都知道我病了。這種病使我整天整天地沉于幻覺和昏沉的睡思中,卻找不出病因所在。我在朋友和醫(yī)生的束手無策中找到了自己的需要。我需要這種莫名其妙的狀態(tài),我將在這種無藥可治的病中獨善其身。
  后來事情變得簡單,狂怒的雨放肆地踐踏著白晃晃的時光。光亮和黑暗混在一起,碰出含混不清的聲響,它們失意的情緒組成了天空的顏色。我爬上床,在深褐色的夢境中將自己迷失得越來越深。一面面亦真亦幻的鏡子把流失的記憶和情結(jié)交織在一起,拉扯、形變、然后聚光,再雨氣一樣地蕩漾開來。
結(jié)局
“我喜歡秋天,要不還是把結(jié)局放在秋天好嗎?”我的聲音由清麗到亢奮到低沉到絕望到混濁到墮落,最后衰亡……當(dāng)我把身上那一身天藍(lán)色的衣衫和帆布鞋換成灰色的長裙時,發(fā)生在這個春天里的一窗故事也進(jìn)入了灰色模式。
  不過,沒關(guān)系,這只是我的個人記憶,它只在我的想象中發(fā)生。但我卻覺得我看到了它,我們在凝望中感同身受。
  這不是一種還原性的記憶的真實,而是一種姿勢,是一種以個人記憶為材料所獲得的想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