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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沙迷眼,初心不離


  多年前,不知愁亦強說愁,常常笑言“紅塵長啊紅塵短,跳出紅塵來商量”。滾滾紅塵撲面而來,得要帶一個防PM2.5的口罩才能防得住哇,去過大西北的人應該知道黃土高坡的狀態(tài),那里全年少雨、植被稀疏,大風起兮塵飛揚,呆在灰里一陣兒就滿鼻孔、滿身的灰,實在不是什么美的情景。古人好辭,偏偏把這么個有點糟糕的狀態(tài)跟美人美景扣在一起,漸漸地,后人望文取美義,究竟是忘了紅塵本來的樣子。
  在現(xiàn)在的顏色板塊中RGB模式下,R指紅色,G指綠色,B指藍色,很難想象這么三種顏色能調(diào)和出人類視力所能感知的所有顏色。紅色代表亮色,也是人類最警覺的顏色,不信你去馬路上看看紅燈,回家翻翻年輕時考試的試卷,去想想自己給自己設定的人格底線,去看看國家財政收支中的財政赤字。紅,也是印入了我們的骨髓,她那么妖冶的存在于每個人心里,給每個不甘寂寞不甘平庸的人一個又一個努力造作的理由。
  老實說,我也不知道大家究竟在忙什么,只是看著大家在那兒忙啊忙啊忙的,也許你跟我會說,你看我的生活多充實,你看我的事業(yè)多成功,你看我的銀行賬戶有多少錢,你看我睡過的男人女人有多少,你看我擁有的豪宅豪車遍布世界……我并不關(guān)心這些,真正讓我關(guān)心的是,這種毫無意義的忙碌真得讓你快樂了嗎?快樂是一種內(nèi)心感受,它取決于內(nèi)心,物質(zhì)世界跟內(nèi)心世界有關(guān)聯(lián),卻并不緊密關(guān)聯(lián),滿足基本的生活需求后,物質(zhì)世界就不再能帶給內(nèi)心更多的快樂。倘若你一直忙碌卻無所獲,說明你沒有福報擁有更多的財富,怎么掙扎也逃不出貧困的狀況;倘若你擁有了很多財富,卻整天被各種壓力壓得喘不過氣,身體也吃不消,飯吃不好,覺睡不好,那么,真得該慢下來,好好問問自己,到底在忙什么。
  釋迦牟尼佛當年在靈山拈花示眾,眾人默然,唯有大迦葉尊者會心微笑,釋迦牟尼佛曰:吾有正法眼藏,涅槃妙心,實相無相,微妙法門,不立文字,教外別傳,付囑摩訶迦葉。南北朝時期,達摩祖師西來至震旦,自印度渡海至廣州,同年十月至金陵,與梁武帝說法不契機,于十一月至洛陽,寓止嵩山少林寺面壁九年,等來二祖神光付諸心法,后經(jīng)三祖僧璨、四祖道信、五祖弘忍,傳至盛唐。五祖弘忍將法衣付諸六祖慧能,六祖示現(xiàn)不識文字,提持心印,為禪宗正統(tǒng)。說法極其平實,淺出深入,智泉噴涌,其門人錄成寶典,號曰《壇經(jīng)》。其中語不離宗,皆歸于教,于釋迦之文字教義,多所闡發(fā)。因其在廣州、韶州之曹溪,開堂說法,后世溯禪宗正脈,咸歸曹溪,故稱之曰“南宗”。而與六祖同時弘化者,尚有“北宗”神秀,學者歸仰,數(shù)亦不少。神秀以漸修為尚,六祖以頓悟為門,宗旨方法迥異。故言禪宗者,當以曹溪為歸。六祖以下,得其心要者,頗不乏人,而言其正脈,以南岳懷讓與青原行思二師為首。南岳一系,至馬祖道一,而宗風大振,后賢之言禪宗者尤重南岳單傳。所謂嗣法傳承,主嫡傳正統(tǒng)者,非謂法嗣之外,皆所不取,惟擇學眾之中,成就至高,見地透脫,足當承先啟后者,為其嗣長耳。
  這是禪宗最開始在神州大地播種發(fā)芽開花的境況。現(xiàn)代人多愛談禪,終不過口頭禪,拿幾個公案,講幾句禪語,多是風牛馬不相及,難以相應。不過也側(cè)面反映出一個狀態(tài),有部分人已經(jīng)開始注重內(nèi)心的養(yǎng)護,即便離正道相差甚遠,至少已經(jīng)有了一個緣起。
  禪宗的明心見性是學禪之人夢寐之求,明師難遇,有明師而不契合根基也難證入。所以,虛空粉碎,山河大地豁然開闊,世間萬物合一的徹悟,怕是難得體會了。不過,還是在這里給喜愛禪宗的朋友們推薦幾本經(jīng)論典籍:《金剛經(jīng)》、《六祖壇經(jīng)》、《楞伽經(jīng)》、《大佛頂首楞嚴經(jīng)》、《大智度論》、《瑜伽師地論》、《指月錄》、《宗境錄》。你也許會問,禪宗不是明心見性、見性成佛嗎,怎么還要去讀這么些難啃的經(jīng)典。此言差矣,佛法作為世出世間的最高智慧結(jié)晶,處處都講聞思修證,處處經(jīng)得起懷疑推敲。所謂真理,不過是經(jīng)得起世間歲月檢驗的道理,真實不虛不變易。那些認為佛法就是燒香拜佛求平安是迷信的想法才真正是小孩子的戲語。
  人來到世間,一直在尋找一種狀態(tài),我們稱為幸福或者快樂。從小到大,我們都有這些感受,而這些感受隨著年紀漸長出現(xiàn)得越來越少,持續(xù)的時間也是越來越短。年輕的時候不知道愁,容易歡樂。長大后小小的心臟里裝滿太多太多的東西,裝不下的不滿不悅也拼命往里塞,塞得滿滿當當,哪里還有空間留給幸??鞓纺??
  走在城市的道路上,處處都是形色匆匆的人,蹙眉,臉上沒有笑容,甚至帶有慍色,仿佛這個世界全虧欠于他。難得見到一個身形筆挺、步履穩(wěn)正、面露祥和寧靜之色的人。再一次得說,我不知道匆匆的人流中,那些忙碌的人們究竟在忙什么,在這看似真實的忙碌中,唯一消耗掉的是寶貴的時間,唯一留下的是疲憊不堪的身心。不妨學學古人,或依傍大自然去解曲水流觴的境,或奔波在世間以“寵辱不驚,閑看庭前花開花落;去留無意,漫隨天外云卷云舒”、“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情懷慨然生活。
  不論世出世間,少欲知足是我們安樂的初因,多去接觸,受益必會良多。
  初心,就如它原本的含義一般,沒有多美。就像繁華的都市一般,只有在夜幕漸臨、各式彩色霓虹燈流布光與影的映襯下顯得嬌媚,而這嬌媚卻又總是在陽光普照大地時顯露原形,不過一棟棟慢慢壞蝕的鋼筋水泥建筑,一條條坑坑洼洼的柏油馬路。
  那些我們賦予給紅塵的奪彩耀目,還需要跌多少跤才能換回一次醒悟的出離呢?我們都該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