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散終有時
我想我該慢慢看淡生命中的離散了。記得高中畢業(yè)的那場分別,在一場“兵荒馬亂”的喧囂中,所有醞釀的情緒還沒來得及隆重登場,照完畢業(yè)照甫一轉身,其他班的同學蜂擁而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占領根據地。我們茫然無措地退場,往人海中望去,稀稀落落的分散著我們班的幾個人。
其他人呢?怎么會那么快就走遠了,像人間蒸發(fā)一樣。直到十分鐘后坐上回家的公交車,我默然流了幾滴不咸不淡的眼淚,這就畢業(yè)了,我心里這么說。然而我那時并不明白這樣的離別真正含義是什么。好像還有很多事沒做,有很多話沒說,卻都留在了時光里?,F在再去做、去說,恐怕早已沒有了曾經的情懷。
大多數人轉身消失不見,之后能遇到的也是當年關系十分鐵的。
六月的標簽大概就是汗水,畢業(yè),聚會,分手,喝醉……一切都圍繞著離別而來。
一個學長突然發(fā)來消息說:“今晚的火車,走了哦?!?br> 突如其來的消息,其實自己早就清楚明白始終要走的,震驚只是自己根本沒有想到他留下這樣一句話就走了,可能今后再也見不到了。此時離檢票只有半個小時,沖出去打車也未必能說上幾分鐘的話。而事實上,去了又能說什么呢?
回憶以往的送別場景,我和對方總是沉默不語,離別將近,才擠出一句“一路順風,但愿再見”,身形漸遠才后悔沒多寒暄幾句。所以,告別的時候還是用力一點吧,因為你多說一句,很可能就是最后一句,你多看一眼,說不好就是最后一眼。這是后會無期里面的一句臺詞,后會無期的真正含義就是:你若離去,后會無期。
前段時間刷朋友圈看見朋友發(fā)狀態(tài)默哀,他的一個學長凌晨遭遇車禍,然后沒了,并附上一張他平時打籃球時的帥照。我把這個消息連同他的帥照一起發(fā)到了幾個同學的討論組,然后他們開始吐槽我:“關你什么事啊,你心疼什么?”我不想反駁,乍聞這個消息,心里確實挺難受的,可能我是那種因物喜、因己悲的性格吧。其實我更想借此表達的是你們這群“基友”都要好好的啊。
怪不得說每一次離別都可能是最后一次,世事無常,有的人怎么離開的都不知道,但是他確確實實就再也不在你的或者整個世界出現。
某個深夜聽聞一個親戚突然發(fā)生很嚴重的車禍,聽到這個消息我腦袋一下就懵了,第一時間就給我媽打了通電話,上氣不接下氣地跟我媽說:“媽,你們都要好好的啊。”我聽到她在電話那邊哭了,當時已經十一點,她肯定準備睡了,我覺得暖心的是,這時候我爸就在她邊上,然后抱著她入睡。
有時電話里我媽和我說起村里老人辭世的事情,明顯她的語氣很平靜。果然,隨著年歲增長,人承受離別的能力越見強大,倒不是麻木,準確地說是明白聚散終有時的必然性。
這就好比聊天軟件的列表里偶爾發(fā)現有人消失,儲存的電話號碼也會在一次不經意的撥通之后聽到的不再是記憶里對方的聲音。然后心跳漏跳半拍,再恢復正常。那些人就在這樣的不知不覺間失散,來不及一次用力的告別。
當你發(fā)現他們不見了,已經走得好遠好遠了。固執(zhí)的人可能會把他們再找回來,可是之后呢,依舊是無聲無息的存在和下一次小心翼翼的消失。這個世界注定有離別,你越是想牢牢把握的往往最容易脫手。
干脆就讓這離別云淡風輕吧,而我也相信,珍惜你所擁有的不比向往未來差。聚散終有時,或許,那些人用背影告訴我們:不用追,離別是為了更好的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