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 墨 蘇 州
———讀《水墨蘇州》
人人盡說江南好,小楫輕搖,行進江南煙水道。夢里花落知多少,夜眠聽雨,姑蘇初來到。夢憶記憶中的吳中,誕生時就回蕩著劍戟刀匕的錚錚聲響。楚國叛將伍子胥奉吳王之命 “相土嘗水”“象天法地”,在此地筑墻修渠。千百年來,這片城池上演了無數(shù)的悲歡離合。大地唯一,而千年過往,歲月不息。從此掀開蘇州千百年斬不斷的羈絆。
那是西施的回眸,驚煞了吳中一切的美麗;那是勾踐的佩劍,斬斷了夫差桀驁的夢境?!耙蝗ス锰K不復(fù)返,舉芳桃李為誰春”。浣溪的西施讓吳中添上獨特的輕柔,透過春秋爭霸的腥風(fēng)血雨的掠影,喃喃細語喚醒了內(nèi)心深處久違的記憶。不到百年,城破人亡,吳越之爭如花開花落,春來花開滿園馨香,秋去謝落了一地憂傷。從春秋開始,這就是一個夢鏡,永遠沒有破碎,一直延續(xù)下去。凝眸當(dāng)年明月在,曾照吳宮前。瑤階浸玉露,聲聲擾夢懷。
鳳舞樓臺,登臨處,不見英雄過往,斑竹泣淚,流年亦是堪傷。薄霧彌漫,伍子胥在樓門的嘆息,止不住的愁水蕩開夜泊楓橋的惆悵。
粉墻黛瓦是蘇州的色調(diào),小橋流水是蘇州的情懷,這里有的是才子添繪,附庸風(fēng)雅,有的是佳人漫步,曲院回廊。唐伯虎尋花問柳,畫出娟娟的仕女優(yōu)雅,文徵明書畫篆刻,勾畫出園林的精致繁雜。
不知是如何的魅力讓這里包容兼蓄,豪邁與婉約共存,鐵馬與歌舞升平。蘇州,總是在分化與銹蝕消逝進而融合,在失去與擁有中徘徊。慢慢地一切隨之遠去,依稀傳來江南絲竹的雅韻,伴著洞簫的圓潤思緒進入?yún)墙?。良宵唐風(fēng)宋雨,仿佛昨昔。這里是歷史鮮活的畫面,又是歲月定格的瞬間。
臨水聽簫,沒有想象的奢華,因為他將一切都內(nèi)斂起來,靜靜地在一旁憂傷;評彈詞話,沒有粉飾的繁華,因為他將歲月沉積起來,脈脈地在一邊凝望。
芳草萋萋,楊柳依依,水隨舟遠,走過了吳王,冤屈了闔閭。談笑間項羽止住了豪邁的腳步,柳如是舉起了抗?fàn)幍牧x旗……細雨濕衣看不見,閑話落地聽無聲。一切在霧中飄來,又在霧中散開。
此刻,我似乎站在閭門的城樓上,品味著晨風(fēng)的沁心。
水韻折扇輕搖在平江的牧歌里,遠處傳來聲聲清脆的笛音。(俞琦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