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大學(xué)生通訊社:徐雨桐)
從桂林起飛,降落在上海,伴著地下鐵的人流碰撞與地面車流的停頓起合,我拖著疲倦的軀體奔赴上海站。在車站人潮中來回穿梭,候車室那短短的駐足,才反應(yīng):我,就要回家了。相比國際化的上海給予人們的便利、擁擠與鋼鐵森林的冷漠,太湖之濱的無錫,像后花園,像街角的暖光咖啡店,永遠(yuǎn)充滿溫情和水。
春日:在黿渚目睹無錫氣度郭沫若在《蠡園唱答》中寫道“太湖佳絕處,畢竟在黿頭?!痹阱a生活19年,這或許是第一次切身體會春日黿渚的旖旎。抬眼望去,太湖浩蕩無涯,目窮波遠(yuǎn)。晴天云蒸霞蔚,舟如孤鶩,騰飛在云煙之間;想像雨天煙波浩渺,渚隱鳧現(xiàn),輕舟如一片蒼茫中散落的墨點(diǎn);又想風(fēng)急浪高時,萬浪橋頭厲風(fēng)囂濤,排浪飛花,置身其中忘乎所以。陽光下,遠(yuǎn)處櫻林與碧波相輝映,于此觀濤,我目睹的是太湖賜予無錫的氣度。
春日里的一人游,我在浪花與櫻花間轉(zhuǎn)換。有太湖山水作陪,櫻花為伴,用鏡頭為風(fēng)景作畫。此時我想讓時光流地慢些,就想伴著波濤,說說你我,聊聊無錫……夏日:在百巷崇安聆賞江南音韻《無錫景》的旋律常讓人對無錫小橋流水,深巷人家的形象深信不疑。可初次去無錫的人常被城中心高樓林立弄亂了感覺。一面古樸,一面摩登是崇安的寫照。崇安百巷在歲月滄桑中鑄就的斑駁,是無錫獨(dú)有的、無聲的文化痕跡。
“風(fēng)聲雨聲讀書聲,聲聲入耳;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guān)心”這副對聯(lián)是東林書院的精神誓言。在無錫的梅雨季,走在學(xué)前街一帶的街巷里,確實(shí)風(fēng)雨聲、讀書聲是耳畔的固定聲音。路口報亭里的爺爺正讀報,街角柴爿餛飩的叫賣,一靜一動在磚瓦砌造的老街竟如此和諧;伴隨著瓦房中收音機(jī)傳出的評彈咿呀與偶爾賣白蘭花的老太太的叫賣聲,此時百巷崇安最富吳音韻味。這時候,才明白老城老街的好,耳畔純凈,這些聲音都是根深蒂固的軟糯江南聲音。
秋日:在鐘書故居探尋金匱仁風(fēng)無錫名人故居多見于學(xué)前街。老宅中景致似蘇州園林般靈雅,簇?fù)碓谝黄穑瑸榻袢哲嚵髦械慕值乐鴮?shí)增添了許多文化的厚重,錢鐘書故居便在此。故居僅開放前院的七間房,唯一好處就是藏于深巷,更見得幽深,由此又似乎映照到先生的治學(xué)與為人。
我畢業(yè)于輔仁高中,倒溯九十載,校友錢鐘書也在此求學(xué)?!墩撜Z》載“以文會友,以友輔仁?!保@句古訓(xùn)似乎伴隨了每一代輔仁學(xué)子的求學(xué)生涯。待學(xué)似友,待妻以仁,先生留給后輩的不僅僅是如《圍城》《管錐編》這樣的書著,還有那一段令人歆羨的“錢楊戀”?;蛟S是楊絳先生的仙逝,讓世人更清楚那一段曠世愛戀,那一刻的離去,如秋日落葉,葉落歸根,未嘗不是一種團(tuán)圓:鐘書先生、楊絳先生、錢媛終于重聚。而那,便是所有讀者心中的《我們仨》……冬日:蠡湖畔,給咖啡般的生活加點(diǎn)糖無錫的雙眼一在太湖,另一只在于蠡湖。夜幕降臨時,也是蠡湖畔華燈初上時,飽腹的無錫人在安逸的驅(qū)使下步入蠡湖之濱,享受光影聲樂交織的圓舞曲。無錫大劇院似鷗鷺,飛向九天播撒律動。濱湖商業(yè)只是安靜迎客,門面簡單而不失格調(diào)。尋一家令我駐足的店,讓我把紛繁思緒和世故內(nèi)心暫時寄存于此。一杯咖啡,一份糕點(diǎn),一曲民謠。一切似糖與奶調(diào)和著生活中那令人提神的苦味,人群熙攘歡談……一面幕墻,墻外槳聲燈影,墻內(nèi)溫暖閑適。家在無錫,家中生活,城中風(fēng)景。
無錫,像是紅顏知己。想像小館光線昏暗,和你最平常地相遇,沒有相思入骨、??菔癄€,手里一杯咖啡,你我眼神平靜,聊昔日情網(wǎng),談兒時嬉鬧,講最真實(shí)的無錫故事。
華燈退去,和無錫城的聊天就到此。結(jié)束時沒有擁抱,也沒有親吻,一聲對家鄉(xiāng)和親人的“多保重”,恰似和你重逢的那句開場白:“最近還好嗎?”
無錫的四季,平鋪直敘如長篇小說,小城故事喜樂常伴。
我的無錫,似散文。愿和你,一輩子,淺淺深深地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