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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爾登湖》:我的心靈圣經(jīng)


  從上海返回鄭州的途中,我透過高速列車的舷窗,看到大片大片的鄉(xiāng)村建筑啃噬著幽靜的山林和遼闊的平原,生活垃圾和工業(yè)廢水也污染著我們生存的土地和家園??赡苁菄乐氐奈廴臼刮蚁蛲郀柕呛哪瞧蜕搅值某蝺舻那逍驴諝?。我似乎找到了我省親歸來一直沉默的緣由。
  最近幾日,我開始靜靜地重讀我的心靈圣經(jīng)《瓦爾登湖》(徐遲譯,上海譯文出版社,1997年第一版)。正如書中序言所說,這是一本清新、健康、引人向上的書,也是一本寧靜、恬淡、充滿智慧的書。《瓦爾登湖》帶領(lǐng)我重新回歸心靈的純凈世界。
  梭羅遠離塵囂,他想在自然的安謐中尋找一種本真的生存狀態(tài),尋求一種更詩意的生活?!锻郀柕呛芬粫敿毜赜涗浟俗骷以陂L達兩年的時間里的日常生活狀態(tài)以及所思所想,他在小木屋旁開荒種地,春種秋收,頗能自給自足。梭羅是一個自然之子,他崇尚自然,與自然交朋友,與湖水、森林和飛鳥對話,他在林中觀察動物和植物,在船上吹笛,在湖邊釣魚,晚上,在小木屋中記下自己的觀察和思考。梭羅以他的實際行動告訴我們:人們所追求的大部分奢侈品,大部分的所謂生活的舒適,非但沒有必要,而且對人類的進步大有妨礙。
  就像這寂寥的夏日午后,我的眼睛凝望著陽臺外的天空,不見靈動的鳥兒飛過窗臺,它們都消隱到了哪兒?在遙遠的異鄉(xiāng),我微小的心靈依然無處??浚膬翰攀俏业臍w宿?在飛速而過的人生列車上,我恍然生出孤獨的悲涼,此生要走多遠的路,才能抵達心靈的遠方?
  “一個人怎樣看待自己,決定了此人的命運,指向了他的歸宿?!币苍S心中那些過分的貪念和執(zhí)取,讓我們陷入到一種焦灼的生存狀態(tài),因而心存憂慮。人是在一個大錯底下勞動,也許我們盡可能地把此岸的光景打理得更好些的愿望,其本身就是個錯誤。我素來不相信人死后是有靈魂的,這世上哪有什么靈魂!人的健美的軀體,大半很快就會被犁頭耕過,化作泥土中的肥料。
  可是,人這一生仍然需要有微弱的希望之火,照亮前方泥濘的夜空,也許梭羅的小木屋就是引領(lǐng)我走出迷霧的光點。在鄭州這個異常炎熱的夏天,重讀超驗主義大師梭羅的名作讓我領(lǐng)悟到,發(fā)生在我們周圍的最平常的事物,才是我們最值得記憶和留戀的。而一個人最美好的日子,就是坐在大自然的陰涼處,望著遠處的青蔥樹木,那才是最心曠神怡的吧。
  人這一生,或許因為無知和錯誤,滿載著虛構(gòu)的憂郁,日復一日辛苦勞作,卻不能采集生命的美果。記憶中的那些人和事,簡單而馥郁,孤獨而芬芳。
  人這一生短暫而精美絕倫。每個人都是他自己王國的君主,就是他自己的代表作。那些司空見慣的場景,那些最具平常心的人,才是這世間最直接的溫暖,它讓人的生活和思考沐上一層陽光的質(zhì)地。
  《瓦爾登湖》告訴我們:大自然既能適應(yīng)我們的長處,又能適應(yīng)我們的弱點。“人類對自己的關(guān)懷若能放棄多少,便能從大自然那里得到多少?!碑斍叭祟愓诮?jīng)受靜靜的絕望,所謂聽天由命,正是肯定的絕望。人類不能只為自己活著,不能只管做事,更要如老子所說的“無所作為”。因此,一個人能夠放得下的東西越多,他就越富有。而生命的終極目的,就是要與大自然的和諧共存和美好相處。
  也許在這個塵世,我永遠都不會擁有那樣一間美麗的小木屋,可是我想,我可以在心里擁有一個美麗的湖泊,并可以用湖水不斷洗濯漫漫人生路上的塵埃。這就是重讀《瓦爾登湖》帶給我的啟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