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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來不知秋





  一天,兩天,秋雨一場一場地來,有人匆匆忙忙不停歇,有人反反復復難入眠。走在校園的路上,桂香陣陣,葉落知秋,葉落,本該歸鄉(xiāng)的人卻是只剩下了追思。這是,第三個中秋了吧,月是故鄉(xiāng)明,也是故鄉(xiāng)圓;曾經(jīng),哪怕只是綠皮火車,也能載著游人歸家的夢;如今,高鐵穿過卻不再是那些風景。
  一年,兩年,這是第三年的中秋,外面是行李箱與地面摩擦焦急歸鄉(xiāng)的聲音,朋友圈看到的是火車站熙熙攘攘的人群,外邊停不下來的秋雨帶來的寒氣依舊無法阻擋回家的腳步,那是回家過中秋的幸福啊。還記得,兒時不喜歡中秋節(jié),因為,語文老師總會留一篇題目為“賞月”的作文,所以,那時總會端著一盆水放在地面上,只為月光映在水里可以看到月宮嫦娥的傳說,然后寫出一篇文章被當做優(yōu)秀范文來欣賞;現(xiàn)在呢,中秋節(jié)還是中秋節(jié),月餅卻不是五仁的,更沒有充斥著胡麻油的香醇,對于糕點店師傅講的純手工也是付之一笑,始終這兒不是家的味道。
  一步,兩步,教三樓下踩著的落葉,黑黃的落葉被綿綿秋雨打濕,倒真的是“零落成泥碾做塵”了。怡園路難得的安靜,欲把鄉(xiāng)愁說與誰?也是真孤獨了呢。獨自抱著一本教師資格證的資料,與眾多考研的人擠在自習室,仿佛雙節(jié)的喜慶與象牙塔內(nèi)的人無關,手機里都是游山玩水的分享和回家的喜悅,偷偷上傳一張火車站的圖片證明自己也是眾多人群里的一只,然后繼續(xù)看書;手機背景是離家時拍的全家福,氣憤國慶中秋為什么要在一起。和每個異鄉(xiāng)人一樣無法擺脫思鄉(xiāng)的惆悵,就連圖書館和最喜歡的食堂窗口都拋棄了未歸的人,此刻,“一杯敬故鄉(xiāng)一杯敬遠方”倒是應景。
  一棟,兩棟,雨里的第二生活園區(qū)只有荒涼,黃暈的路燈下偶爾會有小情侶走過,建筑顯得格外蕭條;樓下食堂窗口微弱的燈光,還有窗戶上因為蒸飯而蒙上的霧氣,像極了過節(jié)時在外婆家聚到一起,屋里大鍋煮著肉,熱氣騰騰,家人圍坐在炕上談論著過往,是來自生活的溫暖,那時候燈光并不亮,八瓦的燈泡照在每個人臉上并不清晰,但是那笑容很真實。至少,祖輩身體硬朗,父輩都還年輕,孩子們天真依舊,是記憶??!而如今,中秋已至,家宴重逢,酒桌上的觥籌交錯只是視頻鏡頭里的剪影,家人的歡愉更顯手機鏡頭外自己的孤獨,“涼涼夜色為你思念成河”不覺意外。
  一滴,兩滴,臉上一涼,輕輕撫過,竟是流淚了,有多久沒流過淚了,滿眼是都市里的繁華,滿腦子是家鄉(xiāng)的回憶,連夢里都是家鄉(xiāng)的生活,這傷情的秋,令偽裝者輸?shù)囊粩⊥康??!坝昀湎慊甑鯐汀笔抢钯R《秋夜》里的苦吟,同樣也是學子離家,親人牽掛的絕唱。每年的九月初秋,都會帶著家人的期盼坐上南行的火車來到這最熟悉的陌生城市,秋日里的雙節(jié),可能連呼吸都是思念。農(nóng)歷八月團圓節(jié),夜越深,月越明,人越靜,只剩淚眼依舊,留淚人燈下獨坐,“分別總是在九月,回憶是思念的愁”竟也相似。
  一句,兩句,說不盡,還是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