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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者的力量:薪火相傳 只問理想 無問西東——記霍金弟子、理學院教授吳忠超







  2018年3月14日,一代科學巨匠霍金逝世,去往了他一生魂牽夢繞的宇宙星辰。這個消息在全球掀起了巨浪,世界人民也紛紛表達了對這位科學偉人的緬懷與哀思?;艚鹱詈髮蚕⒃趥惗匚髅羲?,與牛頓和達爾文比鄰。這是對一位科學家的最高贊譽?;艚鹨簧鴰状卧L問中國,在華期間,其身邊總有一個引人注目的華人面孔,他就是霍金唯一的華人學生《時間簡史》等多部霍金著作的中文譯者、我校理學院教授吳忠超。
  憶往昔 難忘師生情相識
三十載,共進三十年,吳忠超與霍金亦師亦友的情誼在時間的積淀下變得格外厚重。回憶起與恩師相處的點滴,吳忠超的語氣充滿了崇敬與不舍。
  “之前就聽聞霍金先生的身體狀態(tài),但親眼見到時還是非常震撼?!闭劶芭c霍金教授的第一次見面,吳忠超說道,“任何人看見霍金都會對他產(chǎn)生欽佩之情,他不僅頑強地克服了身體上的困難,還把一生都奉獻給了全人類的科學事業(yè)。”
  在科研上,霍金不僅有著極其驚人的意志,勇往直前的精神,在教學方式上,他也有著自己的特別之處。對此,吳忠超初入劍橋霍金研究小組時便有了深刻的體會。相較于為學生解決具體問題,霍金更注重學生科學思維的培養(yǎng),他幫助學生開拓眼界,指導學生找到更有意義的研究方向,霍金如同學海上的燈塔,總是指引學生走上正確的科學之路。在論文的判定上,霍金也有自己獨特的標準,他喜歡憑“有趣”和“無趣”來判斷論文的好壞,正如他的生活態(tài)度,“如果生活沒有了樂趣,那將是一場悲劇。”在他看來,一篇成功的學術(shù)論文也應(yīng)當是有趣的,這也正是展現(xiàn)學者能力的一個絕好方式。
  在吳忠超的回憶里,霍金不僅是一位嚴謹?shù)膶煟€是一個幽默的朋友。吳忠超直言,霍金的身體狀況對常人來說是不可想象的,一般人若是遭此病情,很可能會自暴自棄,性情抑郁,枉度一生,但是霍金沒有?;艚饘W生一般極少言及困難,他對生活非常樂觀,時常展現(xiàn)出自己幽默和風趣的一面,讓學生能夠輕松地和他相處。
  除了科研之外,吳忠超還談及,不論何時何地,霍金對世界始終保持著好奇之心。比如霍金對中國這個古老而神秘的國度就非常感興趣,不過他對中國了解不多,對中國的學術(shù)界更是所知甚少,于是他萌發(fā)了來中國訪問的想法,希望吳忠超能介紹一些合適的大學讓他來講學,助其加深對中國學術(shù)界的認識。吳忠超還記得,是自己將母校的邀請信轉(zhuǎn)交到霍金的手上,促成了霍金的首次訪華之行?;艚鹨还瞾磉^中國三次,第三次訪華活動行前,霍金邀請吳忠超到自己學院中共進晚餐,喝咖啡,并深夜到他家中聊天,熱情地與其討論來華事宜,要求他全程陪同。中國的人民、美景、風物都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回英國之后,霍金還會時常關(guān)心詢問中國的發(fā)展。
  時光荏苒,滄海桑田,三十余載光陰匆匆而逝,當年的求學者也從青年邁入了古稀,也已在科研上有了自己的成就與建樹。但對于吳忠超而言,師從霍金的那段時光是他畢生難忘的經(jīng)歷,在霍金身邊學到的科學知識、科研精神與人生態(tài)度更是受益終身。
  談譯著 拳拳赤子心
吳忠超親身見證了霍金發(fā)展宇宙創(chuàng)生理論的過程,無疑對霍金的著作和研究領(lǐng)域非常了解,這也是他翻譯霍金著作過程中必不可少的知識基礎(chǔ)。吳忠超回憶道,翻譯霍金的作品,是緣分賜予的契機,也是自己作為一個科學研究者義不容辭的責任。
  吳忠超曾將霍金1979年就任盧卡斯數(shù)學教授時的演講稿翻譯為中文,傳到國內(nèi)以供朋友同行互相交流?;艚鹬肋@件事后非常欣慰,他也曾表示,如果以后出書,一定要讓吳忠超來負責中文版的翻譯。1988年,《時間簡史》在美國紐約正式出版之前,霍金就親自將英文初版寄給吳忠超并委托他翻譯成中文。盡管吳教授還身兼多項研究工作,但因其熟悉霍金的研究,只花了兩三個月的時間就完成了翻譯任務(wù),并在自己的堅持和不懈努力下,最終克服重重困難,使《時間簡史》成為了大陸首部得到正式授權(quán)出版的海外引進圖書。
  “當時翻譯的時候,沒有想過這本書會否成為享譽世界的名著,我只想到這本書可以開闊中國人的科學視野、豐富我們認識世界的維度,對當時中國學術(shù)界了解世界學術(shù)前沿,尤其是在物理學和宇宙學方面,都是大有益處的。”在此之后,吳忠超又翻譯了許多霍金的著作,包括《時間簡史普及版》、《果殼中的宇宙》和《大設(shè)計》等,經(jīng)年后,他又重新校對編譯了《時間簡史》的中譯本,使之變得更加完善、更加切合現(xiàn)代語言。正是這些著作中文版的面世,讓越來越多的中國人更加了解了宇宙的奧秘、更加加深了對時空的認識、更加豐富了對世界和人類的思索。
  寄青年 殷殷學者盼
一直以來,吳忠超都對科研有著執(zhí)著而濃厚的興趣。在劍橋求學期間,吳忠超在霍金的指導下進行科研工作,在英國學習的最后一年,吳忠超與霍金合作的宇宙波函數(shù)的第一個數(shù)值解形成了論文,發(fā)表在了《物理學通訊》上。1998年,他給出了量子宇宙學中太初黑洞量子創(chuàng)生的最一般結(jié)果;2001年,他利用超引力量子宇宙學,首次證明了可觀察時空的四維性;2002年,他在浙江工業(yè)大學創(chuàng)建了天體物理研究所并擔任名譽所長至今。這位宇宙探索者的科學成就,與他全情專注、始終如一的科研精神密不可分。
  1979年,中國剛剛改革開放,大部分人都申請到條件相對優(yōu)渥的美國去做訪問學者或留學。但在吳忠超心中,相比生活條件,攀登學術(shù)高峰才是他求學海外的初衷。為了更深入地進行宇宙學領(lǐng)域的研究,吳忠超沒有申請美國學校的計劃,也拒絕了加拿大名校的盛情邀請,而是在時任中國科技大學副校長錢臨照的推薦下,負笈前往英國劍橋大學,追隨當時引力物理學領(lǐng)域最高的學術(shù)權(quán)威霍金教授。如此不為凡塵遮望眼的求學之心、求知之盼,得益于其在大學時代所受的良好學風的熏陶。這“學風”二字,也正是吳忠超認為影響學生成才、學校發(fā)展的重要因素之一。他回憶起自己的大學時代,學校規(guī)模并不大,但學術(shù)氛圍卻十分濃厚,“那個時候大家不在乎同學的家庭背景、經(jīng)濟情況,就只是潛心研究學問。”四處洋溢的崇智尚學之風,使得同學之間常常頻繁交流,碰撞思想,在這種良好學風中成長的學生,既擅長獨立思考問題,也樂意共同合作探究。
  由過往及今,他也談到,如今的工大,不僅具有很強的地域優(yōu)勢,而且各方面的硬件設(shè)施都很好,工大的研究所建設(shè)也相當不錯。在杰出的引力物理學家王安忠所長的主持下,研究所在國內(nèi)外都有很好的影響。研究所的老師都優(yōu)秀且勤奮,各項研究進行地有條不紊,發(fā)展勢頭也非常良好。他還提到研究所最近正在進行一項關(guān)于金磚五國聯(lián)合研究的項目。所以,學校已經(jīng)為學生提供了一個可靠有利的發(fā)展平臺,身在其中的學生更應(yīng)該志存高遠、樹立理想,尤其是在科學研究方面,更應(yīng)該心無旁騖、積極主動、不斷探索。
  他希望浙工大學生們都能找到自己的人生使命,能夠?qū)W會在浮躁的時代中寄身理想、專注科研、堅守初心。就如霍金一般,不管身處何等逆境,都能始終憑借對科學真理的信仰與命運搏斗,開出最美的思想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