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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張照片上沒有 “我”





  辦公桌玻璃臺板下,壓著一張“鹽城師專84級干修班同學畢業(yè) 30 周年合影”照片。這張沒有“我”的照片,打開了我記憶的閘門,洶涌澎湃的記憶之潮激蕩在我的腦海中,讓我百感交集,感慨萬千。
  1984 年初,我從縣教育局被借調(diào)到縣委宣傳部從事新聞工作。沒幾天功夫,縣委組織部通知我,讓我參加脫產(chǎn)復習,準備參加鹽城師專 84 級干修班招生考試。這讓我既喜又憂,喜的是我終于搭上了插隊知青參加高考的末班車;憂的是,考不上便罷,考上了照顧家庭的重擔就落到了我愛人的肩上。好在我愛人深明大義,說我已多次錯過了知青高考的機會,這趟末班車你若不趕就真的沒有機會了,至于家里,有她呢。就這樣,我一門心思參加高考復習,并憑高分被錄取。
  1984級干修班總共36個學生,來自全國各地,以鹽城學生為主。班級黨支部書記崔軍來自城區(qū),班長杜渺來自射陽,他們畢業(yè)后都當上了處級領導干部。年齡最大的是來自建湖的馬從正,大家都尊稱他為“馬哥”,年齡最小的是來自團市委的倪崇彥,還有一位叫朱傳江的,他來自市委辦公室,在班上任組織委員,畢業(yè)后一直擔任市委書記的秘書,很受領導信任。班上還有兩位“怪人”,一位叫高長昊,來自鹽城市區(qū),他有一身的功夫,耍個劍棍、翻個筋頭、玩兩套拳腳,信手拈來,那功夫絕不亞于“道”上的人。畢業(yè)后,他已參加過幾次全國性的武術(shù)大賽,每次都能拿個獎回來,2015年,他還在全國大賽上獲得過金獎。還有一位叫王眾逸,別看他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但到了關鍵時候,還真有兩把刷子。他的書法堪稱一絕,尤其是硬筆書法,那一撇一捺一點一豎,內(nèi)行人一看就知此人功夫不凡。他的球技也很了得,
在師專兩年間,我們班沒少同那些年輕氣盛的普通班一決高下,總是勝多負少,其中起關鍵作用的就是司職中鋒的王眾逸,他的籃板球、籃下二次進攻都讓對手無解。班上還有三位“花木蘭”,分別是來自鹽城的曹干、東臺的王暉、阜寧的闕興蘭。三位“花木蘭”有其共性,那就是勤學善鉆,成績都很好??上У氖牵厴I(yè)后,來自東臺的“班花”王暉因車禍幾成植物人,經(jīng)過頑強的恢復鍛煉才能參加公開活動,真是不幸中之萬幸......
  現(xiàn)在該說說我了。入學以后,班主任陳昌林找我談話,讓我發(fā)揮新聞寫作的專長,為干部班乃至全校的工作多抹抹“雪花膏”。順便說一下,陳昌林老師,長得一表人材,稱得上潘安型美男子,師專畢業(yè)后留校,射陽人。說是抹抹“雪花膏”,其實就是動動“筆頭子”,那時,中文系有個出在
墻上的系刊,叫 《星火》,讓我擔任主編。學習之余,我走班串級,深入采訪,入學二年,為師專寫了近百篇稿件,有的還上了 《新華日報》 和 《鹽阜大眾報》 的頭版頭條。此外,還在校刊上發(fā)表了見解獨到的關于魯迅雜文的評論文章。在鄉(xiāng)鎮(zhèn)、廠礦調(diào)研,陳昌林老師讓我代表干部班寫份調(diào)研報告,調(diào)研報告出“籠”后,被教語文的田老師評為“有長期保存的價值”。
  說來好笑,直到快畢業(yè)的前幾個月,班上的同學們才知道我還是個“民主人士”。大家伙急了,紛紛替我出頭,幫我說話。陳昌林老師讓班級黨支部書記崔軍找我談話,一方面充分肯定我的成績,另一方面指出我存在的不足和努力的方向。在上上下下的一片關心聲中,在鮮紅的黨旗前,我莊嚴地舉起了拳頭。
  一晃,畢業(yè)30年了。同學戚思文給我打來電話,說受陳昌林老師和崔軍、杜渺、朱傳江等同學的委托,讓我參加畢業(yè)30周年紀念會。我不假思索,一口應允。不料,就在我興致勃勃準備與會時,出了車禍,住進了醫(yī)院。消息傳出,大伙紛紛打來電話,表示慰問和遺憾。后來,聯(lián)誼會給我寄來了會議合影照,照片上,除了駕鶴仙去的三位同學外,就我沒能出席了。
  我不遺憾。因為除了 30 年,還有40 年,50 年......那時我們再相會,好嗎?作者系鹽城師專1984級干修班校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