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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柔哨兵兩小時





  “五星紅旗迎風飄揚,勝利歌聲多么響亮,歌唱我們親愛的祖國,從今走向繁榮富強”,這經(jīng)歷了歲月的洗禮而仍然充滿生命活力的歌聲如同大海的浪濤一般在我心中激起了朵朵浪花。黃昏時分,二單元樓前花園里的水汽夾帶著絲絲涼風輕輕拂過我的臉頰。此時此刻,宿舍樓前站哨的我正認真享受著這晚飯后的一切,享受著這屬于我的,如同腳痛一般深刻的幸福與激動。
  遠處的訓(xùn)練場上,又是一波更高一波的聲浪,中間夾雜著教官們的口令聲,借著余輝緩緩?fù)?,映入眼簾的片片迷彩依稀可見。背上好像有什么東西在蠕動,一會緩慢地爬著,再轉(zhuǎn)瞬又會快速地向下滑去。此時,腳跟正沒完沒了地糾纏著我的神經(jīng),我仿佛聽到了他們的談話。
  腳跟:“快聽啊,我的連長,那是集結(jié)號響了,我們撤退吧,再這樣硬撐下去,我們整個連都會廢的!”神經(jīng)問了問手:“你聽見了嗎?”手鄭重回答:“沒有?!鄙窠?jīng):“大聲點!”手:“沒有!”神經(jīng):“集結(jié)號沒響,就是全部廢掉,我們也必須這樣撐下去!”
  又是一陣番號聲,這聲音所傳播的能量仿佛全到了我的發(fā)根,又閃電般的直沖發(fā)梢,我忽然記起,這就是那一種“發(fā)沖冠”的感覺,不同的是,這一次震撼代替了那種“壯士一去不復(fù)返”的憤怒。風過,花園里筆直站立著的柳樹們開始整齊地揮舞著枝條,仿佛他們也聽到了從遠處傳來的教官的口令。略作思索,我就笑了,因為,這才是生長在軍營里的柳樹———生來的瀟灑,生來的堅挺,生來的神圣。我忽地記起了小學(xué)課本里的那篇《胡楊樹》。這些迎風振臂的垂柳,多像那些沙漠中的胡楊樹啊,只是換了時間,換了地點,比起那時那地的胡楊樹,他們又多出了幾分瀟灑。
  就在我?guī)缀跬浟四_痛的時候,兩列踏著齊步的迷彩女兵進入了我的視線,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年輕的帶隊教官。不由自主地,我的右手離開了褲縫線,不到一秒鐘的工夫,中指已直指帽沿。就這樣,我完成了一個漂亮又神圣的動作———敬軍禮!幾乎同一時間,教官回敬。從小對軍人的敬畏好像就在那一剎那變成了另一種東西,這東西是那樣的震天撼地,又是那樣的樸實無華,每一次從心房噴出的血液都承載了我的感動與震撼,如同之前腳痛一般深刻的感動與震撼。這東西,就是我們的軍魂!
  我的眼眶濕潤了,來到懷柔之后的一些支離的記憶,好似被一個無形的放映機串在了一起,如同放電影一般清晰在目:整體與秩序的意識改變了北郵人,訓(xùn)練場邊小賣部的窗前,總是可以看到一排排整齊的隊伍;在懷柔的生活教會了我們敢爭第一,喊連號時也不例外,許多同學(xué)為了將連號喊響都沙啞了嗓子;“豆腐塊”背包考驗著每個人的耐心,我們卻每次都用認真把它疊出來;站軍姿讓我們的意志參加了一場戰(zhàn)爭,但結(jié)果總是,我們贏了。一切仿佛都定格了,定格在了這個令我們成長起來的季節(jié)。
  “一二三四,一二三四”,這聲音劃破蒼穹,連太陽也識時地躲了起來。落日不甘心般地,拼命地將他的最后一道光送給大地,整個懷柔都披上了一層金色。隊伍在訓(xùn)練場上列隊的時候,那里便揚起了一片金色的沙塵。思緒拽著我來到了那個金色的,英雄輩出的年代。我看到了“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糞土當年萬戶侯”的豪氣與堅毅;也看到了“四渡赤水”,“飛奪瀘定橋”的智慧與果敢;看到了在敵人的“三光”政策下,八路軍的敵后抗日根據(jù)地開展得如火如荼;更看到了人民解放軍“雄赳赳,氣昂昂,跨過鴨綠江”的決心與自豪。六十年前,正是中國人民解放軍帶領(lǐng)著全國人民從戰(zhàn)爭走向和平;六十年后,還是他們,這群共和國最可愛的人,守衛(wèi)著我們的建設(shè)果實。風挑釁般地再次卷起了沙塵,我仿佛看到了那些為了我們的今天而倒下的革命先輩們,看到了那些鮮血,那些犧牲了的年輕的生命。但風停定睛之時,訓(xùn)練場上依然是那一片片清晰的迷彩,如同沙漠中的胡楊樹,屹立著,戰(zhàn)斗著,代代相傳,生生不息。
  這個時候,月亮早已高高掛起,我的耳邊響起了連長剛教過我們的那首歌。“頭頂邊關(guān)月,情系天下安,當兵走四方,時刻聽召喚……軍人的價值在哪里,為民甘灑血和汗……”一輪邊關(guān)冷月,一首想家的歌,一個哨兵堅毅的眼神,夠了,這就是我親愛的祖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