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朋友蘇阿貢是客家女子,做得一手好吃的客家菜。一次,我突發(fā)奇想想讓她教我做客家菜,于是我撥通了她的號碼。
“喂?有事嗎?”
“阿貢,教我做客家菜吧,我想學做釀豆腐,你最近有時間嗎?”
“明天上午沒事,我有空。”
“明天上午九點半我去你店里,九點半,可以嗎?”
“好啊!”
“那就到時候見了。”
“嗯,好的,拜拜?!?br> “再見?!?br> 掛了電話,那個小本子硬生生闖入了我的視線,我不由得長嘆了一口氣。
第二天一大早,我便奔向菜市場,購買原材料:豆腐`豬肉`芋頭和蘿卜。帶著早晨清新的氣味,原料靜躺在籃子里,透著 水靈靈的顏色。我小步快走,直奔阿貢的店鋪,臨近店口時,我看到她已站在門口了。
“阿貢,材料我都準備好了······”
“先進去再說······”她小推了我一下。
她把一杯涼茶擺到我面前,“先休息一下,穩(wěn)下情緒之后再下廚······”
“可我等不及了······”
“子曰,朋友數(shù),斯疏矣。我是站在關(guān)心你的角度上······不介意我問你吧?”
“哦?什么?你問吧?!?br> “最近是不是碰上一些不順心的事了?”
“沒啊,沒有。”
“真的嗎?好,走,去后廚吧?!?br> “來,你先把豆腐切成象棋子大小,我把芋頭和蘿卜處理一下。”我把芋頭和蘿卜洗凈交給阿貢,然后低下頭小心翼翼地切豆腐。
阿貢輕輕攪拌著盆中的餡料,讓它們最大限度發(fā)揮自己的香氣。我只是呆呆地用漏勺輕攪著油鍋中漸變金黃的豆腐,那些熱滾滾的氣流不斷灼著我的臉。
“Handlewithcare,彼此之間的溫度是一定需要你去維持的。我們都是成了家的女人,這一點總該清楚吧?!蔽铱戳怂谎郏澳愕降紫胝f什么?”阿貢搖了搖頭,“別再倔了,你們兩口子感情上出問題了吧。”
“豆腐該出鍋了······”
“來,在豆腐一端開一個小口,一元硬幣大小就可以。”
“要把餡填進豆腐里嗎?”
“對,要小心地填,直到整個豆腐泡飽滿完為止?!?br> 我盛起餡料,小心地塞進豆腐中,阿貢看了看我那萬般拘束的動作,于是就把她剛做好的一塊釀豆腐捧在我面前,“生活中總會有一些碎事來打擊我們,學學釀豆腐,把一些不開心的事裝在里面,最后吃掉它。別再不開心了,好嗎?”
我的眼淚流了下來,但我又很快收了回去,我沖阿貢笑了笑,立刻把剛做好的釀豆腐大口吃進嘴里,阿貢也笑了。
下午回到家,我從桌上拿起那個小本子———離婚證,撕了個粉碎。女兒放學回來見到撕碎了的證件,并沒有吐露任何不愉快的表情,只是向我笑了一下,“晚上你做什么給我吃?我覺得好餓?!薄巴盹埦统阅闲坩劧垢?。”
----武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