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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的愛


  冬天真的來了,瞧,那葉子早已被寒風(fēng)淡去了顏色,昔日耀眼的綠消逝了。雖然有百般不舍,但無法抗拒自然的規(guī)律。雖然離開了卻永遠忘不了那個成長的地方,充滿愛的天堂。
  今年的冬天太冷了,風(fēng)不時鉆進衣服勾引起幾個寒戰(zhàn)來,匆匆逃回宿舍,蓋上厚厚的被子,聽著外面的枯木被風(fēng)刮得吱吱作響,讓我墜入了對外婆的思念。
  外婆今年90歲了,但身體硬朗,微胖,人們都說這是福相。是的,我相信,懂得愛的人能長壽,外婆就是。小時候,爸媽工作太忙,沒時間照顧我,我童年的大部分時間都是和外婆度過的。記得那年冬天,特別冷,屋里的爐火再怎么用力跳動,那火苗也無法戰(zhàn)勝無孔不入的寒冷,墻角水缸里結(jié)的冰一天都沒有化,外婆把冰層中間鑿了個洞,打出冰冷的水灌在水壺里燒開。炕盡管是燒熱了的,但躺上去涼氣還是往上透。在被窩里是絕不敢亂動的,以免好容易聚集起來的熱乎氣溜出去,兩只冰涼的腳更是老老實實縮著,忽然,一雙粗糙的手握住了我的腳,用手的溫度摩擦著,放到了自己熱乎乎的胸口上,是外婆,那個冬夜,許多個冬夜,我都是在外婆給我的暖意中香香地睡去,忘記了窗外刺骨的風(fēng),忘記了水中凝固的冰。
  我開始上學(xué)了,外婆從未問過我上課的時間,卻能每天準(zhǔn)時叫我起床、吃飯,一直如此,連令人發(fā)懶的冬天也從不例外,我一直認為這是外婆的神奇。每天早上在朦朧的睡夢中都會隱隱感到燈亮了,聽到粗粗的喘氣聲,抖動衣褲的聲音,嚓嚓嚓的腳步聲,拄杖敲地聲,然后關(guān)燈,關(guān)門。過一會兒,飯菜的香氣就會飄過來,在幾聲呼喚后,我才起床。每天等我放學(xué)踏進家門,飯菜已經(jīng)做好了,外婆坐在搖椅上等我。后來我才知道,她每天都要在街邊的石墩上坐著,看著來來往往的人,但只對與我年齡相仿的小孩子反應(yīng)強烈,眼睛盯一會兒,拄杖敲一聲,嘴唇動一下,外婆坐在那里,像一尊慈祥的佛。等有三三兩兩的孩子背著書包經(jīng)過的時候,外婆也開始動了。她的動作比電影里的慢鏡頭還要慢,一手拄著杖,一手撐著身體向上抬,等站定了,再慢慢向家走來。后來我路過那石墩時,常常會俯下身子摸摸那上面,中間的地方還聚集著外婆的溫度和愛,回到家,我沒有哭,只是默默地抱著外婆,用我的臉貼著她的臉……外婆有善心,像佛一樣。一次正吃飯時,有人敲門進來,是街口常被兒媳虐待的老奶奶,她張著干裂的嘴唇請求著:“老嫂子,我……”外婆似乎已經(jīng)什么都知道了,拉住她的手說:“你來太好了,這不剩下這么多飯菜,不然會浪費的,趕快吃吧?!蔽冶煌馄诺脑掦@住了,“誰說飯剩下了,您還沒吃呢!”這句話還沒出口就已經(jīng)被外婆的眼神制止了。等我回來時,外婆就著剩菜在啃一個饅頭,是前幾天剩下的,外面那層皮已經(jīng)裂了。外婆就是這樣,寧愿自己餓著,也不會拒絕幫助別人。
  因為外婆愛人,所以受到人們的愛。外婆曾說過,看到別人對你笑,這是最好的回報。是呀,用真誠,用愛去對待別人即使冬天也不會很冷了。謝謝您,外婆,感謝您告訴了我什么是愛,什么是溫暖,頓時淚水沾濕了我的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