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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里的父親


  父親節(jié)來臨的時候,滿樹的丁香已漸漸散去,在這樣一個寧靜的午后,隔壁的簫聲悠揚著思緒,余香裊裊,樂音陣陣,左右著我不平靜的心……六月里的空氣泛著麥香,或遠或近,正如父親遙望曠野時的希冀;六月里的心情如歌如云,飄搖不定,有如當年父親柳樹下盼兒歸鄉(xiāng)時的落寞。母愛是船,載著我們一步步走向成熟;父愛是海,給了我們寬容與博大的港灣。天馬行空的我們業(yè)已不再年輕,知道了為人妻、為人母的職責,也知道了偌大年紀父母的不易。當我偶爾有不快樂的時候,就會想到任勞任怨、內斂寬容的父親!父愛是一生中永恒之愛,刻骨銘心,血濃于水的親情在彼此的心房中涌動,一次次彌漫于腦際。
  父親在北京已有兩年,時時有電話打過去,沒有什么事,卻只為聽一聽他的聲音。有時在電腦前視頻,看到父親拘謹地坐著,母親嘮叨著一些生活瑣事,父親只顧在旁笑著,時不時用手捋捋他那花白的頭發(fā)。時光流逝,父親毫無例外地老了,目光有些許渾濁,步履有些許蹣跚,可對兒女的愛卻絲毫未減。想當年父親忙碌的身影,未曾留些時間和孩子嘻戲,可如今大弟的龍鳳胎兒女卻不離左右……父親的大手笨拙地忙個不停,家鄉(xiāng)帶來的酒壺擱置了許久,卻不曾察覺。
  還記得,小時候,他穿著草綠色軍大衣去鎮(zhèn)政府上班。那時,他是我們的驕傲,也是我們一生的楷模。父親的肩上扛的是責任,背上負的是一家人柴米油鹽的艱辛。粗茶淡飯的日子里,習慣的就是他的風雪無阻,無怨無悔。父親是堅強的,再苦再累從不言語,高興時,也會讓母親炒幾個小菜,熱上一壺老酒,就著花生米,談起以往的故事。那時,父親的眉頭是舒展的,臉上的皺紋似乎也不復存在了。父親曾是鄉(xiāng)村的驕傲,第一個考學出來,可因無錢,只能流淚回鄉(xiāng)。他沒有怨過,沒有頹唐,有的是把希望全部寄托在我們身上。所以在后來大弟博士后畢業(yè)留在北京中科院后,父親不遠千里接兒子回鄉(xiāng)祭祖時,終于控制不住情緒,跪拜于地,老淚縱橫。那時,正值六月……在父親退休后,我?guī)е苊没剜l(xiāng)接他時,場景至今讓我難忘。父母的朋友及同事位列道路兩旁,近百人的小村莊,幾乎全部出動,用鄉(xiāng)村特有的方式為我們送行。父親感念朋友之情,每年必返鄉(xiāng)一次,為的是把酒一杯,與老友一敘,每次返回,總是感觸頗多,為家鄉(xiāng)的變化,為老友的年邁,也為逝去的歲月……父愛如山,曾經挺拔的脊梁已被歲月的磨礪壓彎,曾經的滿頭烏發(fā)已鬢染白霜。父愛無疆,不善言談的父親一直關注著兒女的成長。父親節(jié)到來的時候,遠在北京的父親啊,你是否能從天安門前的紅旗下領略到了一種摯愛?你是否從回龍觀的花香中想到了老友的關懷?我的老父親啊,六月的花開無限,節(jié)日里的你是否在朝陽的酒香中嗅到了親情的味道?是否從八達嶺長城的烽火臺邊望到了家鄉(xiāng)的炊煙?我想是了,我的老父親啊,1500公里長的鐵路線上飽蘸鄉(xiāng)情,滿溢著思念。在他鄉(xiāng),您兒孫繞膝,其樂融融;您五個孩子,居于三座城市,那么就讓我這個大姐,將弟妹的祝福與希望,借著六月的殷實一并送上:三城祈福,五子遙祝,父愛永恒,福壽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