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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的成就感○吳玉蘭


  昨晚做了個奇怪的夢,夢里夢見2002級的學生小可了。她好像是回到學校辦事,我請她吃飯,正催著師傅快點上菜,我就醒過來了。
  醒來很是感慨。人說日有所思,夜有所想,可我這一段好像真沒想到她呢。小可是我比較喜歡的一漂亮女生,因為畢業(yè)論文是我輔導的,所以大學期間聯(lián)系更多,感情也格外的深。但畢業(yè)后我們一直沒有見面,甚至于剛畢業(yè)前兩年她一直沒與我聯(lián)系,我只知道她畢業(yè)后回到了老家常州。2008年6月,我到無錫參加高考咨詢,回上海途中經(jīng)過常州,我突然就想起了這個嬌小漂亮、舞跳得很美、文章寫得很清麗的女孩,回到家打開郵箱,找到她發(fā)論文給我的郵址,給了她一封郵件,信里有對她的記掛,也有得不到她消息的責備之情。很快收到她長長的回信,信里訴說了自己工作后的種種不如意和失落,沒有勇氣與我聯(lián)系,“現(xiàn)在我才知道,吳老師不是要知道小可多么成功,而是想知道小可生活有多快樂。”那年在給畢業(yè)生寄語的時候,我還講了這個故事,希望大家以快樂為生活的最高追求。
  當初自己高考填志愿時,并不是出于發(fā)自內(nèi)心的“志愿”要當老師而選擇師范大學,其間有太多的陰差陽錯。沒想到畢業(yè)后被分配到現(xiàn)在的學校,一干已經(jīng)24年,“我把青春獻給了你”太名符其實。每年按平均教150個學生,我已教過3600個學生,桃李可能真的遍天下。在我教過的學生中名叫“李鵬”的不止三個。名叫“李平”、“陳平”的無數(shù),名叫“婷”“華”的更是好多個。有趣的是好多學生居然長得非常的相像,比如現(xiàn)在班上有個男生就特別像剛畢業(yè)、分配到海航去的李明泉;有個女生特別像已畢業(yè)三年的陳楠……這些孩子們大多畢業(yè)后杳無音信,不曾有半點聯(lián)系;有的是不時的會有節(jié)日問候短信,還有的會突然的給我來個電話,那短短的交流,讓我感動好久。比如上個周日晚,就突然接到遠在廈大讀研的枚子的電話,閑談幾句后,我怕她找我有啥事,結果她說:“今天在校園里,突然想起去年這個時候,你到廈大來開會,我陪你逛廈大、游鼓浪嶼的情景,所以就給你打個電話過來?!狈畔码娫挘娴挠蟹N說不出的情愫充滿心間。還有現(xiàn)在在廣州讀研的潘和琪,也總是會在每學期的結束時或開學時,給我發(fā)來長長的郵件,那份信任給我莫大的感動……教過的學生中,有一個叫施娟的學生真的給我很多感動。她是我上世紀90年代教她的基礎寫作這門課時認識的一個會計專業(yè)的學生,教課時也就是表現(xiàn)突出記住了她的名字而已。臨畢業(yè)前,她和她班的同學一起到我家來向我告別。那天下著蒙蒙小雨,我家電視上正在放湖南臺的“玫瑰之約”,我們聊了很多,當然也有愛情與婚姻。只記得我給她說了這么一句話:“對于你這樣一個漂亮的女孩來說,如何選擇一個你愛的人和愛你的人,可能更難。希望你把持好自己,幸福握在自己手中?!碑厴I(yè)已經(jīng)十幾年了,我每年的教師節(jié)都會收到她從廣東給我送來的祝福,前些年是賀卡,現(xiàn)在是短信,每一年的祝福里,除了問候我,總不忘告知我她一年來的生活變化,戀愛、結婚、買房、當媽媽、升職、讀學位,每一年的變化中我們感嘆時光的流逝,也感激生活的饋贈。這種平淡的師生情也許在生活中微不足道,但真的傳遞了一種人間美好的情懷。
  年齡與閱歷也是影響一個人工作態(tài)度和工作認識的因素。也許以前自己樂于與學生交流,有所教的課程性質(zhì)的原因,也有一份責任心驅(qū)使,當然還有性格的原因;但現(xiàn)在隨著兒子的長大以及邁入大學,似乎更多的是一份媽媽心,希望自己有能力幫助他們把一些迷茫去掉,有能力啟發(fā)他們有一個更好的生活態(tài)度與學習習慣……當然用兒子的話來說,現(xiàn)在的學生并不喜歡“苦口婆心”,更不愿意“諄諄教誨”,也不樂意老師作業(yè)多多,他們愿意老師給他們自由,所以我也開始學著如何讓他們自由而不散漫,真正學有所獲。因為看到每一個和兒子一樣大的孩子坐在我的課堂上,想著自己和他們的母親幾乎同時當媽,心里就有說不出的莊嚴感。
  不管是前十年做基礎課老師,還是后來的14年當專業(yè)老師,在課堂上和學生們那里,獲得了不少成就感和滿足感。隨著年齡的增長,我現(xiàn)在越發(fā)覺得職業(yè)對一個人來說,不僅是一個謀生的手段,也是自我實現(xiàn)和滿足的一個工具。盡管這個職業(yè)有我不喜歡的論文、職稱、考評等多種壓力,但那些青春的面孔和充滿活力的思想,給我?guī)砹颂嗟年柟庥曷丁?br>  很多年前看過臺灣作家張曉風的一篇散文《今天,我交給你一個孩子》:“今天早晨,我交給你一個歡欣誠實又穎悟的小男孩,多年以后,你將還我一個怎樣的青年?”明天我們能否還母親一個社會的棟梁之才?這也許是我們每一個做老師神圣的責任,也是我們工作的唯一成就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