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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 年 說 龍 □陸建非


  春節(jié)時,我收到康健街道黨工委書記贈送的一套龍年郵票,別具一格,堪稱大禮。那天夜晚,上網(wǎng)碰巧看到一幕:
  聯(lián)合國掌門人潘基文破天荒在聯(lián)合國網(wǎng)站的視頻中,用清晰的中文說“恭賀新禧”,然后用英語說:“春節(jié)是親朋好友歡聚的時刻,是萬象更新的季節(jié)。龍年啟示人們,我們擁有進行變革的活力和能量,讓我們本著這種精神,在新的一年里扶危濟貧,促進和平,構(gòu)建我們企盼的未來。為了這個生機勃勃的龍年,我向你們致以最美好的祝愿!”賀詞不長,幾次提及“龍”。潘先生摸透了“龍的傳人”的文化心理,龍騰盛世,吉祥無比。
  當然,2012的中國龍到底如何飛舞?全球矚目,媒體關(guān)注?!褒?zhí)ь^”,“軟著陸”是一些媒體的樂觀預測。俄羅斯“新大陸”網(wǎng)站有篇文章的題目甚是來勁且露骨:“龍年與人民幣騰飛”。韓國《東亞日報》稱2012年是中國黑龍之年,據(jù)說生于此年的娃娃必定大富大貴。韓國人深諳中國生肖文化,原來龍的品種也是有講究的。美國的媒體一向喜歡爭辯,慣于標新立異,《大西洋月刊》網(wǎng)站總結(jié)2011年的中國為“始于虎媽,終于動車案件調(diào)查”?;屖敲绹耍墓适铝⒖套屆绹烁鼡目荚囄幕ぐl(fā)出的中國競爭力的威脅,他們揣測龍爺?shù)?012比虎媽的2011更厲害。
  從目前的資料看,傳統(tǒng)春節(jié)興于虞舜,至今已有4000多年。生肖文化一直為世人津津樂道,今年更熱,新版龍年郵票一問世,議論紛紛,莫衷一是。乍一瞅,此龍“張牙舞爪,兇猛威嚴”,不少人擔憂是否向世界傳達了一個專橫的中國形象,外國媒體不乏負面炒作,為“中國威脅論”推波助瀾。其實,外形恒定不變的龍的形象已超過6500年!確實,我們在上中西文化比較課時,常說龍(dragon)在西方神話里,是一只巨大的蜥蜴,長有翅膀,身上蓋鱗,拖著長長的蛇尾,巨嘴噴火。在中世紀,“dragon”是罪惡的象征,圣經(jīng)故事里同上帝作對的惡魔撒旦(Satan)被稱為“thegreatdragon”。因此,在翻譯經(jīng)濟騰飛的亞洲“四小龍”時,很傷腦筋,于是轉(zhuǎn)譯成“fourAsiantigers”(四只亞洲虎),規(guī)避文化誤解,確立趨同認知。還有,東方衛(wèi)視的“東方新聞”原先譯為“DragonNews”,在好幾次研討會上,我建議糾正,這個英文名稱聽上去真是怪怪的,好像在現(xiàn)代國際大都市的媒體頭上戴了一頂不得體的帽子,盡管心愿是“很民族”的。去年終于改了,重新定名為“PrimetimeNews”,直譯是“黃金時段新聞”。假如直譯成“OrientalNews”,顯然區(qū)域很狹窄,不夠大氣。
  龍是中國最具代表性的形象遺產(chǎn),曹操說,“龍能大能小,能升能隱;大則興云吞霧,小則隱介藏形;升則飛騰于宇宙之間,隱則潛伏于波濤之內(nèi)?!?br>  一語道出了龍能屈能伸,縱橫四海的外形和特質(zhì),這正是中華民族傳統(tǒng)的視覺傳達和內(nèi)涵表征。
  也有一些學者認為中國的龍不同于西方的龍,所以建議譯成“l(fā)ong”或“l(fā)oong”,硬性造一個字出來。其實大可不必,“dragon”在西方的概念是“想象中會飛的爬行動物”,足以涵蓋中國龍了。問題是在不少人眼里,龍還是王權(quán)、皇族的特征,表示威嚴和力量,太硬朗,欠親和。
  然而,風水輪流轉(zhuǎn),最近幾十年,龍在西方的口碑漸入佳境。德國暢銷小說《騎龍士》中火龍就是主人公的忠實戰(zhàn)友;美國電影《騎龍高手》中的龍親善可人;美國電影《花木蘭》中的中國龍更是女主角的親密伙伴。值得一提的是,熱播15年之久的動畫片《龍的故事》扎扎實實培養(yǎng)出兩代中西方的“龍之友”。
  美國的禿鷹,澳大利亞的袋鼠和鴯鹋,俄羅斯的雙頭鷹和北極熊,英國的獅子和約翰牛,法國的高盧雄雞,日本的丹頂鶴和烏龜,還有以前奧匈帝國的多頭鷹都被確定為國家或該國文化的象征,絲毫不會考量它們的長相到底如何,只要自己喜歡就行。
  對龍文化的自省、自信和自覺決定了我們對龍的態(tài)度。寧可被人敬畏,不要被人憐愛,做人也好,立國也罷,古往今來,概莫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