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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堅硬的憂傷———寫在“五四”青年節(jié)到來之際


  !1919年5月4日,年輕的靈魂終于打破千年老大帝國的沉悶,在神州大地上燃燒激情,釋放青春,追求一個令整個民族心動的夢想:獨立、自由、科學、民主。時間雖然逝去近百年,然而他們的聲音似乎仍然響徹耳旁,他們的精神一直鼓舞我們前行,他們的目標仍然是我們的方向?!拔逅摹保瑥囊粋€神圣的日子已然凝聚為一種精神符號。在“五四”這個節(jié)日,我們必須拷問,我們的青春難道僅僅是人生的一個階段?
  青春不只是粉頰紅唇、身強體壯、鮮亮外表,也不僅狂歌度日,裘馬輕狂的放任,青春同樣深藏著揮之不去的憂傷。離家千里,告別往日熟悉的人事,來到邊鄙之地,誰沒有陌生的恐懼呢?何況人就像刺猬,相處必須保持一定的距離。千古文人俠客夢,誰不想千金散盡還復來,作一個當代的李太白呢?囊中空羞澀,留得一錢看。可是往往我們一錢都難留。如果沒有肉軀或許我們可以像大鵬鳥一樣逍遙而游,可是這個臭皮囊卻死死的拖住我們飛翔的理想。方向何在?動力何在?欲望何時休?名譽何時有?喧囂與浮躁,誘惑與壓抑,沖動與粗淺,各種陷阱布滿青春的周圍。腦袋只有一個,而問題沒完沒了。
  《詩經》中有這么一個關于青春的故事。很久很久以前———或許三千年,或許四千年,這有什么關系呢?畢竟有些東西是亙古不變的呀———一群年輕人離開了自己的家鄉(xiāng),為了青春的信念,為了家國的責任,跨越關山萬重,來到邊塞之地。邊地窎遠,戰(zhàn)事頻仍,雖然艱難困苦,但對于理想正好是一個洗禮,年輕的心并不畏懼。這群年輕人從瘦弱變得強壯,從無知走向睿智,從懷疑走向堅定。你看,他們騎著雄駿高大的馬匹,神采飛揚,為了差事無暇休息,駕起兵車就要出征,預期著一場場勝利的光榮與夢想。
  然而真正將偉岸身軀擊傷的卻是一顆柔弱的草———薇菜。薇菜呀薇菜,我們年復一年相伴,你從新芽的嫩黃到漸漸變青變綠,最后變得堅硬,都老得發(fā)杈了。當第一次看到你生命的周期時,我們是多么的自豪:為我們張揚的青春年華,為我們不老的雄心壯志,也為相比草木一春而作為人生一世的優(yōu)越。然而我們似乎忘記,時間的車輪在碾過你們時,同樣也碾過我們,你們可以一年年重復花開花落,從柔弱變得堅硬,而我們的青春卻是單行線,一直向前,沒有回頭路。天地悠悠,而我們每個生命是那么的渺小與短暫。薇菜如此,我們每個人也是如此。歲月在依依楊柳與霏霏雨雪中輪轉,而我們在這個磨盤上漸漸磨鈍磨老,磨得憂傷穿透了千年的時空。
  不錯的,青春往往充滿憂傷,但它是堅硬的憂傷。青春就像薇菜,雖然柔弱,但歷經歲月的洗禮,終歸變得堅硬。青春在歲月的磨盤上不是無助地任由擺布。青春有自己的方向,就像向日葵尋找太陽的位置,青春可能會迷茫一段時間,但終歸要找準位置,確定方向,走向光亮。青春具有極大的愈合能力,再大的創(chuàng)傷它都能迅速地愈合。青春藏有一臺接收快樂信息電臺,或許暫時沉淪,但很快就會被救贖。青春要經受經濟的壓抑,但青春的時光卻是無價之寶,我們很多宏偉的事業(yè)都在這時萌芽奠基。青春有性愛的困惑,肉體的折磨,但成功與失敗都是一生的收獲。青春有各種的迷茫與誤會,但終會在時間的試金石上顯現(xiàn)真誠與真實。青春會有時光不再,人生短暫的感嘆,但青春的亮麗總會照耀整個人生。即使青春不再,而青春的價值、青春的感情、青春的輝煌始終留在人類的歷史。你看,幾千年前的《采薇》不仍然讓我們心動嗎?
  青春不僅作為一個時段的內容,還是一種堅持獨立與自由的象征。《史記·伯夷列傳》記載了比《采薇》更早的歷史行為:“武王已平殷亂,天下宗周,而伯夷、叔齊恥之,義不食周粟,陷于首陽山,采薇而食之?!痹谄仗烊嗣穸家褮w于周武王的情況下,伯夷、叔齊卻能采薇首陽山,不作順民,堅持作自己。這不是作秀,而是為了忠于自己的信念:獨立與自由。憑著兩人的影響,要在周朝飛黃騰達應該不是難事。但相比個人的物欲,他們卻留下了更有價值的“忠貞氣節(jié)”,照亮了中華民族的歷史。孔子說行藏進退,關鍵在自己的修養(yǎng),自己完善,于家為典型,出外為楷模,仕與不仕,又有何妨?文天祥不就說“饑死真吾志,夢中行采薇”嗎?文章千古好,仕途一時榮。文章好就好在自己的獨立個性。王國維死了,陳寅恪彰顯他的 “學術之自由,精神之獨立”。原來在朦朦朧朧的歷史長河中,有一條光線不絕如縷,而我們的民族才真正不愧于世界。
  為青春賀!更為青春的祖國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