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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葚里的童年





  那天,從街角的水果攤前經(jīng)過,忽地發(fā)現(xiàn)一個籃子里裝滿 一些黑晶晶的東西,模樣頗有些熟悉,卻不知是何物。走近一 看,不覺啞然失笑,原來是多年未曾見到 的小小桑葚。這便想起故鄉(xiāng),想起小時候 讓人時時魂牽夢縈的桑葚。
  我國是著名的絲綢之國,蠶桑的歷 史源遠(yuǎn)流長,家鄉(xiāng)人也有這種傳統(tǒng),房前 屋后角角落落遍植桑樹。每年春天,當(dāng)和 煦的柔風(fēng)輕拂大地的時候,棵棵桑樹便 從一冬的沉睡中醒來,紛紛吐出片片橢 圓形的小葉子。
  有人說,每一個季節(jié)總有一些特定 的風(fēng)物與其相適應(yīng)。是的,這個時候,夏日的太陽漸漸增加了 它的威力,橙色般陽光從那些大大小小的桑葉間傾瀉下來。碧 綠嫩青色的桑葚,羞答答地躲在枝頭上,迎著風(fēng)頷首而笑。天 氣愈發(fā)炎熱,終于某一天,像是孩子天真的笑臉,桑葚露出紅 潤潤的小嘴,繼而變成深紅,到了最后,完全變作了亮晶晶的 黑褐色。
  桑葚熟了,饞了孩子們。小時候,我們早就惦記著那讓人 垂涎欲滴的可愛小東西何時成熟,每天放學(xué)后,一大群小伙伴 飛也似的跑回村子,匆匆扔下書包,來到那棵全村最大的桑樹 下面。這棵樹正值壯年,枝繁葉茂的樹冠好似一把碩大的傘, 籠罩在小村的上空。昂首望去,但見黑壓壓的枝頭上,綴滿了 顆顆大個兒熟透了的桑葚。貪吃的鳥兒總是最先發(fā)現(xiàn)成熟的 氣息,早已在上面大快朵頤,盡情地啄食一番。眼紅的孩子們 趕走了鳥兒,迫不及待地開始采摘。膽兒大的“哧溜溜”爬上 樹,騎在樹杈上,邊摘邊吃;膽兒小的,踮著腳用力拽住低垂的 枝頭,一個勁兒地往嘴里塞。
  大家各取所需,所有的人都吃得津津有味,空氣中到處彌 漫著一股香甜的氣息。一陣風(fēng)卷殘云的猛吃之后,每個人的嘴 都被染成了黑色,白牙齒看不見了,小臉也都成了“花貓臉”。 自己吃飽了,每人還不忘帶回一兜兒,回家給弟弟妹妹們解 饞。
  離開故鄉(xiāng)多年,很多的事物都漸漸淡忘,但是只要看見桑 葚,便會想起那酸甜可口的滋味兒,腦海中立馬喚起那童年里 抹不去的采食桑葚的美好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