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微博中看到一個博友這樣寫道:“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一棵樹:童年時爬上爬下掏鳥窩捉知了的那棵樹;少年時對著樹洞吐露心事的那棵樹;或者青年時在下面焦急等待過心上人的那棵樹?!逼鋵?,我們每個人的生命中都會有一些意象,那些是生命的原風景,它們和故鄉(xiāng)、童年有關(guān),時常會在你的記憶里停留,在你的夢里重現(xiàn)。
我記得童年老屋的前院有棵梧桐樹,樹很高,樹干很粗,夏日季節(jié)枝葉一派蔥郁,樹冠如蓋,灑下一片綠蔭,而秋天望去滿眼金黃。我喜歡在下雨的天氣聽雨點落在梧桐葉子上的清響,也喜歡在冬天里傾聽樹枝在北風里搖曳的聲音,還喜歡在月夜里看月上樹梢頭的美景。
記得童年的暑假,小伙伴們喜歡成立一個學習小組,四五個人的樣子,大家習慣在梧桐樹下擺上一張小課桌,幾個人坐著小凳子圍著課桌一起寫作業(yè),在我們旁邊有時蹲著大家熟悉的西園大黃狗,有時也跑來東園的大花貓,我們學習累了就逗逗它們,或者在樹下玩游戲、唱歌或是跳舞,那時的天很藍,很高遠,我們無憂無慮,快樂無比。
我還記得每當夏天的夜晚,爺爺奶奶和鄰居的老人們喜歡坐在樹下乘涼,說著我們不知道的南朝北國的久遠年代的故事,也嘮些瑣碎的家常,我們聽得津津有味,有時我們也在樹下鋪上涼席躺著,數(shù)著天空上的星星,不知什么時候睡著被大人抱回家去。
后來漸漸長大,聽奶奶說門前的梧桐樹將近百年了,是上一輩子老人栽的,可謂“前人栽樹,后人乘涼”,也許人們覺得經(jīng)歷過大自然風雨洗禮的樹是有靈性的,對它懷著敬畏,我見過我的鄰居們經(jīng)常在樹下許愿,他們口中念念有詞,大概是希望美夢成真的一些愿望吧。
其實我也在那棵梧桐樹下流過眼淚,傾訴過少年的煩惱和憂傷,一次是我的好伙伴搬家到遙遠的地方,一次是因為考試沒有考好。
后來我離開家鄉(xiāng)到遠方,走出家門很遠,還看到親人們站在樹下目送眺望,那個場景定格成我記憶力最溫暖的瞬間,讓我永生難忘。
如今故園的老屋不在,家鄉(xiāng)已經(jīng)日漸城市化,那棵梧桐樹也在好多年前因修路擴道被遷移,最后在另外的地方壽終正寢。雖然這個世界再也找不到那棵樹了,可我會經(jīng)常夢到它,它是我心中的常青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