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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兒
白樺林文學(xué)社 張彥芳


  掩映在紅布下的是她嬌羞的臉。黃沙漫天的黃土高原上,八九個粗野漢子抬著大花轎故作晃動的姿態(tài)向十八里坡進發(fā)。
  九兒似久違的春雨使蕭條的土地?zé)òl(fā)了生機,她是隱忍的女子,她將生命握在手心,準備用死來捍衛(wèi)最后一絲尊嚴。
  這樣的九兒敢愛敢恨。她對幸福執(zhí)著追求,于是便有了她孫子自豪的評說,“我奶奶和我爺爺在生機勃勃的高梁地里相親相愛,兩顆不羈的心靈比她們彼此愉悅的肉體貼的還緊?!本艃旱目?fàn)幾屛覀兛吹搅巳诵越夥诺南M?br>  這樣感性的女子應(yīng)該永遠在那片高梁地里微笑,轟轟烈烈追求幸福,然而在不濟的現(xiàn)實中,她也曾經(jīng)在靈與肉的痛苦中掙扎。貪戀幸福的她被土匪禿三炮搶走,給心愛的人送飯時被日本人的機槍射死。于是,“我愛幸福,我愛力量,我為自己作主,我不怕罪……”成了九兒在彌留之際對上天的怨訴,一個爛漫灑脫的女子終于倔強地走完了她的一生。
  九兒熾烈的生命盡顯著尋求身心解放的渴望。留于九兒心底的本是一溪歡暢,卻釀成了抗拒與妥協(xié)的淚。九兒的故事讀來總覺得有暗暗的心痛涌動。是高粱地里那片觸目驚心的紅灼傷了眼么?
  九兒一生的幸與不幸,我們無法給出定論?;秀遍g,波浪般涌動的高粱地里,九兒笑著、笑著,一如從前的美……藍天空闊,沒有了九兒,沒有了一種別致的女子,亦沒有了純粹。終究消散了,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