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生命,叫做村莊———讀《一個人的村莊》
讀完劉亮程的《一個人的村莊》,明白了,有一種我們沒有發(fā)現(xiàn)的生命,它長久以來被我們忽視,那就是村莊。村莊的命運(yùn),就是人的命運(yùn)。它靜靜地和我們生活在一起,但是我們卻不了解它。村莊以它那獨(dú)特的方式,向我們闡釋生命的哲理,人生的哲理。狗這一輩子:另外一種眼光看人間在村莊生活了一輩子的狗,從一出生,就注定要為人們看家護(hù)院。在看家護(hù)院的同時,還要看主人的眼色行事,太老實不行,太兇猛也不行。更可笑的是,狗連自己的性命都看不住。當(dāng)一只狗到了垂暮之年,老到?jīng)]有人會去謀它脫了毛的皮,也沒人要它多病的肉。它瞬間被人類拋棄,被時間遺忘。而我要說的是,人,又與狗有什么區(qū)別呢?劉亮程用這只老狗,把人生的凄涼寫出來了。
狗的命運(yùn)就是人的命運(yùn)。人一輩子想追求很多東西,到頭來誰能把自己緊緊抓住呢?年輕的時候,追求好吃的好玩的,追求的是漂亮的女人,追求的是家里的房子富麗堂皇。但是當(dāng)一個人在垂暮之年,牙齒掉得精光,連走路都顯得顫顫巍巍,吃飯成了大問題的時候,就再也沒有誰會過來過問你的生活。此時,你已經(jīng)被拋棄,被遺忘。如同狗一樣,老了的時候,在曾經(jīng)風(fēng)流過的地方轉(zhuǎn)一轉(zhuǎn),在撿到骨頭的地方轉(zhuǎn)一轉(zhuǎn)。人和狗的人生,和那些整個生命只有一天的昆蟲,都是一樣的。
狗被人類主宰,但是,人類,又被誰主宰了?與蟲共眠:人和蟲一樣,沒有區(qū)別人們知道世界上有很多小蟲,但是小蟲們知道有劉亮程這條大蟲嗎?
在草中好好睡一覺,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變成了很多小蟲的巢穴,從袖口,領(lǐng)口,褲腿鉆進(jìn)鉆出。更多的蟲向這邊涌來。蟲子留下的,是滿身的紅疙瘩。瘙癢隨之而來。
但是,劉亮程想知道,但自己躺在大地的懷抱的時候,大地是否也會感覺大癢。大地是否也會知道,有一條大蟲,在他的身軀上打滾。
當(dāng)然,作者自然是說,人生,和蟲生一樣,沒有什么區(qū)別。蟲的一輩子肯定很短暫。人的一生也不會很長。自己蓋的一所好房子,到自己要死的時候也要倒塌了。但是,蟲很簡單的生活了幾天之后幸福的離開,而我們這些大生命,卻要忍受人世間的喧囂,體會痛苦和快樂。
但是,字字句句,都是在說,我們和蟲一樣,我們需要和他們一樣。
逃跑的馬:馬和人為了同一件事情,活了一輩子當(dāng)劉亮程要用這匹馬的時候,它逃跑了。
只是一個違背自己命運(yùn)的馬,和人生的聯(lián)系便是,我們要勇敢地抗?fàn)幾约旱拿\(yùn)。馬老得走不動時,或許才會明白世上的許多事情,才會知道世上許多路該如何去走。馬無法把一生的經(jīng)驗傳授給另一匹馬。馬老了之后也許跟人一樣。它一輩子沒干成什么大事,只犯了許多錯誤,于是它把自己的錯誤看得珍貴無比,總希望別的馬能從它身上吸取點(diǎn)教訓(xùn)。可是,那些年輕的活蹦亂跳的馬兒,從來不懂得恭恭敬敬向一匹老馬請教。它們有的是精力和時間去走錯路,老馬不也是這樣走到老的嗎?你看看,人和馬一樣。馬和人常常為了同一件事情活一輩子。在長年累月、人馬共操勞的活計中,馬和人同時衰老了。
然而,你看,村莊是鮮活的,村莊是有生命的。狗在晚年會回憶很多東西,包括河邊撿到的骨頭,田邊的母狗,碰到的小偷。驢子會感嘆活了一輩子走了萬里路卻仍在原地,有時候,公雞會覺得叫與不叫與他又有什么關(guān)系,太陽每天都會出來,偷懶又怎么了。興許公雞有所頓悟,他掌握這世界的光明,是何等的神圣。
村莊里的每一粒土,每一只動物,都有鮮活的生命。它們與人類沒有不同。
【鏈接】《一個人的村莊》作者:劉亮程出版社:新疆人民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