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只是溫柔
經(jīng)過市區(qū)兩排高樓大廈的深谷,交通擠成麥芽糖似的扭成一團,看著那些爭先恐后的車隊,我笑了笑,把車窗搖上。
躲開一部壓上來的大巴士,閃掉一輛賣饅頭的腳踏車。那個路人為什么在跨越安全島?
溫州的公交車像過山車似的一路顛簸,鄰座的小女孩已經(jīng)掉了很多顆的棉花糖,可前面的大叔仍堅定不移地舉著一本《財經(jīng)》蓋住了臉。我的左手邊,隔著一條過道——阿Q專注于她的電子小說。我滿意地閉上眼睛,在這樣鬧騰的車上能夠做在陽光下的秋千上吃兩個冰淇淋的美夢就是我不會透露、保持謙虛的強項。我和阿Q都一心一意安靜做自己的事,那是因為我們有著共同的宏偉目標。要知道,一號食堂第二個小吃柜臺上的最后兩碗涼面,等不到我和阿Q,就感受不到存在的意義。要是和阿Q交談,就如兩匹饑寒交迫的狼在夜里相遇,那么不講講人家里熱騰騰的肉包子,心理定要不暢快了。然而心存念想又要說出來,就會愈饑餓,愈沖動,這是普遍真理。所以一下車我們就奔向食堂……
回到寢室已將近九點,發(fā)現(xiàn)寢室里唯一的生命體——泡芙小姐,正裹著一條民族大披肩,對著電腦做癡呆狀。我疑心她這個論壇潛水員此刻正幽會周公,誰料她忽然說道:“我有學(xué)位崇拜癥了。”
“你看完笨笨的經(jīng)典大作了?”
“一看見北大就犯暈,更何況這廝真是有意思,還是個行為藝術(shù)家呢!他會用吉他彈豬八戒背媳婦!”
“泡芙,你糊涂了?!?br> “我沒糊涂,我也準備東施效顰一把。”
“什么意思?”
“我這幾天總琢磨著吧,他二十萬字能泡一風(fēng)情萬種的美作,那咱就整他三十萬字,不求肉帛相見,但求把自個兒深刻到他的腦海里,他的夢里,他的歌聲里……”
“姑娘,過來,姐姐給你買泡芙了。”
泡芙從無限幻想里掙扎出來又一頭栽進那袋溫熱的泡芙里。
大清早將寢室好好整頓一番,最后只留下一個頑固分子依舊賴床上,雷打不動。我掀被搶枕、拍書揮桿,那廝仍在床上“茍延殘喘”,大有與床“不能同生,但求共死”之勢。我實在不忍心丟棄這么好的苗子呀。我們溫醫(yī)繁花似錦,綠樹成蔭;我們溫醫(yī)的同學(xué)懸梁刺股,廢寢忘食。與床要有美麗的失約,才是歷史、未來的必然選擇。
泡芙后來特別溫柔地問了我一句:“Echo,你真的是個女孩嗎?”
我紅著臉說:“我比較熱心,容易過火。用未出師的吉他之聲把你叫醒,實屬無奈之舉。但我可以發(fā)誓,真是女的,原裝的,如假包換。
“……”
“走吧,姑娘,為未來病人的健康自習(xí)去?!?br> 自習(xí)回來,誰料自出校門就被一神秘男子一路尾隨。我們倆姑娘一路懷揣著一顆極度緊張的心一路奔走女生宿舍。終于來到保安叔叔的門前,我們仗著氣勢猛然轉(zhuǎn)身想一揭神秘面紗,眼前赫然出現(xiàn)的竟然是大蔥那張“少年老成”的臉,露著兩顆大門牙對我們一臉嬉笑。 “放假回來給你們帶的特產(chǎn),我這不想奉上驚喜嘛……”
“哈哈哈……”我和泡芙大笑起來。
近來新聞媒體大炒“你幸(姓)福嗎?”什么是幸福?還是延參法師說得好:因為得過肩周炎,才明白幸福原來就是,抬起左手能達到自己的右臉。因為苦過所以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