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保留一顆悲憫之心■文學與新聞傳播學院 孟穎
記得八年前的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我去縣城的書店買書,想來也是無聊,不斷地穿梭在不同地點的幾個書店,比較書籍的價格高低和質量優(yōu)劣??诖锞脱b著幾張二十的、十塊的、一塊的、幾毛的人民幣,加起來不過七八十塊錢。不過也是斷然舍不得隨便花掉的。我剛從一家書店出來,在路邊花掉一塊五毛錢,買了我很喜歡吃的烤地瓜。優(yōu)哉游哉地走向其他書店,那時我所在的縣城的大街上每天從早到晚都有很多的兒童乞討者,他們一般由一個年紀很大的乞討者領著穿梭在各大商場、酒店門口,向路人要錢。話說我慢慢地吃著烤地瓜獨自走著,自娛自樂地閑逛,走馬觀花地看著路旁各個小攤,記得無數個卡通氫氣球飄在遠離地面兩三米的地方。它們被一根根小細繩牽系著。它們應該是童年里的玩意兒。那時十五歲的孩子內心很大,覺得自己很大很大,不同于那些低年級的小屁孩兒?,F(xiàn)在想來真是愚鈍。
突然,一只小手不松不緊地抓住了我的衣角,我低頭一看,是一個瘦小的,只穿著短小上衣的小男孩,清澈的眼睛里看不到任何東西。或許他也不知道自己干嘛要拽住我。緊接著一個三十歲左右的衣衫襤褸的婦女一手抓住我的胳膊,一手拿著白色搪瓷缸子,里面有幾張零星的錢。我瞬間明白了,是乞討者。但是當時的我真的不舍得把自己的財產給他們,即使是一毛錢我也不舍得。不知所措的我竟然把手里的烤地瓜遞給了男孩兒,男孩很高興地接了過去?,F(xiàn)在猜想,男孩更在乎那半塊烤地瓜。我轉身剛邁出一兩步,聽到男孩向我說道:“謝謝,姐姐?!蹦鞘俏业谝淮螣o償幫助陌生人,并且得到別人的答謝。瞬間我感覺自己特別偉大。
其實我知道,大街上的乞討者幾乎都是有勞動力的,都可以靠自己的雙手掙出一口飯。但是,我感覺人應該有一顆悲憫之心。在喧囂的街道上,我思考著,一個人要有多大的勇氣,才可以向別人伸出請求的手。只要他向你伸手請求,就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自尊早就被生存打碎了。淪為乞丐是誰想要的結果?一個連自尊都丟失的人,我們一定要揭掉他們的丑惡面具,重新指著他們的傷疤,批判他們的假惡丑嗎?他們早已在世人的冷嘲熱諷中麻木了。然而我依然堅信,會在某一個時刻某一個瞬間,他們會幡然醒悟。但是我們永遠看不到他們幡然醒悟時偷偷留下的心酸的淚水。直到現(xiàn)在,每每有路旁乞討者,我都會給他們一點零錢,為了自己的悲憫之心,也為了那可憐的自尊。
一個想象力豐富的十五歲女孩,不懂得世間的種種,只是看到那些殘疾的乞討者時心頭會情不自禁地動一下,那是什么,是害怕,是心疼,是惻隱之心,是悲憫之心?每次嗅到醫(yī)院里濃烈的藥水的味道,我的心都會揪起來??吹桨咨拇蹭?,紅色的血跡,眼睛就會不自主地濕潤。這些又是為了什么?那不是因自尊引發(fā)的悲憫,而是因為那都是一條條活生生的生命。難道一個生命的死活都不能讓一個人產生悲憫之心嗎?八年過去了,依然身為學子,沒有經歷社會的洗禮,自然不懂社會的假象,不懂眾多悲苦可憐背后的罪有應得。
曾經見過一個攝影師用每一幀記錄下兩只小鳥一次次銜著樹枝筑巢,孵育小鳥,教它們飛翔的過程。每一張相片連起來完全就是一個視頻,攝影師細膩地演繹著生命的故事。當孩子們還坐在電腦前玩著“憤怒的小鳥”和“殺人的游戲”的時候,我們是不是應該更多地教給他們善良悲憫,善待生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