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身段描繪了旗袍,還是旗袍敘述了身段,在滾邊和收腰中,紅玫瑰盛開在胸前?!R海濤我總認為沒有什么衣服比旗袍更能展示中國女子的柔美和嫻靜。民國時期,正是新舊交替、中西合璧的年代,在我們后人看來,那卻是最后的古典與最初的摩登之間創(chuàng)造出來的獨具美學意義的年代。
旗袍,經過歲月的浸潤和洗禮,脫去舊式古板繁冗的模樣,以一種嶄新的面貌呈現(xiàn)在眾人面前。20世紀上半葉的上海,無論是在女子學校讀書的羞澀姑娘,還是流連于十里洋場的名媛交際花,無不熱衷于穿旗袍。
一提起旗袍,便有一種冷艷的憂傷和繁華落盡的滄桑,總會讓我想起一些愛穿旗袍的女子。賀海濤在詩《中國旗袍》中這樣寫道:每一件旗袍都有一個故事,或凄婉動人,或轟轟烈烈。
那么,你呢?撐著油紙傘,獨自彷徨在寂寥而又凄清的雨巷。戴望舒一生都沉浸在等待當中,等待著一個像丁香花般結著愁怨的姑娘。我想這位姑娘穿著素色旗袍,撐著油紙傘,恰逢江南煙雨時節(jié),小家碧玉,溫婉動人,踏過用石板鋪成的小路,走過石橋,來到雨巷,彷徨而徘徊。
民國時期,上海是最流行穿旗袍的。昔日上海十里洋場那個萬人矚目的絕世名伶孟小冬,彼時的她還只是個溫婉的花旦,喜歡穿件乳白色的如意襟高領旗袍,如純潔的百合花,不經意間開在了杜月笙和梅蘭芳的心田。最終,孟小冬將手交給了杜月笙,成就了上海灘的一段傳奇和浪漫。
張曼玉主演的《阮玲玉》,把阮玲玉的嫵媚、頹廢和憂郁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這位早期的電影明星,曾被譽為“默片女王”。表面風光無限,卻因為感情問題郁郁寡歡,最終自殺,徒留唏噓。只能說阮玲玉的一生坎坷,紅顏如此薄命。正如徐剛在《紅杜鵑》中所寫的:你,是懸崖上的紅杜鵑,對我莞爾一笑,即使我心驚膽戰(zhàn)!我唯恐你摔下來,在峽谷里粉身碎骨。美,從來都面臨著災難!
不僅是阮玲玉、周旋、陸小曼……都極愛穿旗袍,那時流行的月份牌,畫著的都是交際花穿著旗袍,懶懶地坐著,或清純,或妖嬈。也許,徐志摩就是看到陸小曼穿旗袍而綻放出來的美才被吸引住了吧。
我只能說,將古典氣息與氣質融合得如此渾然天成,將中國女子姣好的身材展現(xiàn)出來,作為新女性的典型裝扮,旗袍決不為過?!霸诎屠柙谝獯罄腡型臺上,中國名模走過的地方頓時雅靜,令浮躁在茶香中沉寂”。
這就是旗袍的魅力。多想看看那個時代,看那些女子穿旗袍的樣子,看張愛玲如何改裝旗袍,鐘情于此的場景。只要看見那一襲華美的袍,在歲月的光影里搖啊搖,便會忘了今生今世,時光已游離于思緒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