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隨幾人去了山西王莽嶺,絕壁,懸崖,領(lǐng)隊名“駝鈴”,常年徒步旅行。他帶我們走的是在未成熟景區(qū)中的掛壁小路,曲折蜿蜒,如探險。
四五小時的車程,進(jìn)入山區(qū)中的農(nóng)家院,滿地曬干的山楂,與郁蔥的松樹呼應(yīng),大自然的撞色是美好??吹健榜勨彙痹诒嘲镅b上繩子和刀,我隱約感到這次的旅行絕不是簡單的游景。陽光澄澈,樹影斑駁,松塔散發(fā)著青澀的香氣,盛開在枝頭或落在厚厚的松針上,運氣好還能撞見一兩只松鼠,但它總是在我的一聲驚呼中竄得無影蹤。茫茫的山川向遠(yuǎn)處延伸,它只是太行的一部分,卻享譽“太行明珠”之稱?!榜勨彙蓖蝗煌O聛恚嵝盐覀冎匦孪迪滦瑤?。穿過一叢雜草,我看見一條羊腸小道,毫無空間感地貼在崖壁上,而我們的目的地,需仰起頭才能看到。接下來的路程擺在眼前,一人放棄。向上行時自然成了“爬行動物”,一步不敢松懈,領(lǐng)隊一直提醒我們拉開距離,我卻恨不得飛到崖頂,結(jié)束這種命懸一線的恐懼感。我這才體會到,腿軟是什么感覺。我不敢用力呼吸,生怕起伏的氣息也會打亂平衡感。這樣的旅行,沒有任何保險。
傍晚歸巢,飯菜特別香。夜色漸濃,空氣仿佛在體內(nèi)游走,洗滌細(xì)胞,洗滌著這顆蒙著灰塵的心靈。我從未見過這般閃亮的繁星,忍不住伸手去抓,有幾顆呈現(xiàn)清晰的構(gòu)圖,不知是什么星座。漸忘寒意,記起遠(yuǎn)在西北的她。其實一直念著,只是會在某一瞬間,那種想念讓人格外的孤獨。她在西北呆了很久才看到星星,激動地哭了,我能懂。我想給她看這樣的天空,可相機成的像,只是漆黑。農(nóng)家院的主人總是在我說“謝謝”后,回給我羞澀的笑容。學(xué)會感激,是她教會我的。“駝鈴”隨身攜帶一個布袋,在徒步的過程中隨手撿起垃圾,無論路程多遠(yuǎn),沒有因為疲憊停止彎腰。但他是我見過的第二個這樣環(huán)保的人,第一個,是她……我的眼前不再是繁星。
我在某個時期,遇到了最美好的人,擁有著最堅定的信仰和全力以赴的能量,在此以后,力不從心?!澳悻F(xiàn)在為什么覺著找不到最好的人,因為你不是最好的自己?!币粋€朋友給我的答案。
王莽嶺的錫崖溝原本和外界是不通的,全村八百余口人整整苦戰(zhàn)30年,硬是在王莽嶺絕壁上鑿出一條7.5公里長的公路,掛壁公路在山壁上曲折三層,寫成“之”字攀在山頂。我徒步走了這條掛壁公路,遇到各地的背包客,陌生人因為走在同一條路上而有了同一條心,微笑、鼓勵,成為最好的動力。從山頂下到錫崖溝,我說我一定回不去了,可休整之后又跟著隊伍走回了山頂?;仡^看,滿心自豪??倳龅胶芏嗍?,以為自己做不到,其實不然。臨走的前一晚,我們在山頂開了個小小的晚會,簡易的音響,清唱?!安菰蠐u曳著的花啊,陽光蒸發(fā)了無人的喧嘩,那孩子離開而且長大,發(fā)現(xiàn)旅途上并不盛開繁花……”
返程,身體和心靈道個別,心靈繼續(xù)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