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風吹過小白楊
!!!!!!!那首家喻戶曉的歌曲,閻維文演唱的《小白楊》據(jù)說是來自農(nóng)九師163團的小白楊哨所。來疆這些年,卻不曾目睹真容,不由心向往之,守衛(wèi)邊疆,迎風獵獵的白楊陪伴多么幸福。
這次終于有機會成行了。
早晨坐車從石城出發(fā),下午五點左右到了農(nóng)九師的師部所在地額敏縣城。
想著明天就要上山,去看小白楊了,夜里久久不能入眠。窗外有風,樹葉“嘩嘩響”,那一定是白楊樹了,那么清脆爽朗的聲音。天微微亮,被婉轉(zhuǎn)的鳥鳴驚醒,迫不及待地奔到窗外。風已停,一排白楊樹臨房而立,潔白的樹皮,怒綠的葉子繁茂緊密,那是生長的張力。于是又對哨所的小白楊多了一層期待與想象。
路程遠比想象中漫長,蜿蜒的山路,峰回路轉(zhuǎn),綠色與荒涼,交替點綴廣袤的巴爾魯克山?!翱?,白楊”!過了一個山洼,同事驚喜地指著路邊。腦海中一下子躍出了矛盾的《白楊禮贊》中的句子:那就是白楊樹,西北極普通的一種樹,然而實在是不平凡的一種樹。
“到了吧,就看到小白楊了,哨所就應該在前面吧”。同行的163團的干部笑了。“還遠著呢,當你看不到白楊樹的時候,小白楊哨所差不多就要到了”。
車繼續(xù)飛馳,一排排白楊樹飛速往后掠去,終于,再也看不到了。繼續(xù)著或者綠色或者荒涼的替換。天越來越低,云越來越藍,越來越清晰,只有汽車的馬達聲,整個曠野寂靜極了,間或有鷹從車前掠過,留下一聲驚鳴。
“到了,看,五星紅旗飄揚處就是了!”
心開始都激動起來。 哨所慢慢從山峰中走出,迷彩的瞭望塔矗立在一個山峰上,登上瞭望塔,遙望對面,群山起伏,云霧翻騰,邊境的景色異常壯美。這就是小白楊哨所嗎?就這一棵小白楊嗎?我的迎風獵獵,一排排挺拔偉岸的英雄姿態(tài)呢? 那微笑著的青春的臉龐呢?
向?qū)дf這個哨所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用了,咱們的國境線向前推進了幾十公里,在前面新建了一個哨所,戰(zhàn)士們駐守在那里。
我們乘車,通過了一條河(向?qū)дf這是以前中哈邊境分界線),繞過了幾個山峰,就看到了一面鮮艷的五星紅旗在飄揚,旗桿下,一排戰(zhàn)士齊刷刷地立著,挺直的腰身,標準的軍禮,青春的臉龐,剛毅的目光迎著我們。
這是一個比小白楊哨所大得多的哨所,二層黃色樓房,上書“扎根邊防,蓬勃向上”八個紅色大字。院子里布置的很是整潔,翠綠的爬山虎,一塵不染的水泥路面,草坪,還有木雕點綴其間,整個院子生意盎然。在荒涼的邊境山巔,好溫馨的家園。
其中一個戰(zhàn)士叫劉朋,是石河子大學畢業(yè)國防生。得知是母校的老師來了,他情不能自已,眼淚一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整個采訪過程中他一直保持著挺拔的軍姿。
我們要回去了。戰(zhàn)士們瞬間列成了一排。透過車窗,他們挺直的腰身,厚實的胸膛,青春的臉龐,剛毅的目光,標準的軍禮,送著我們,同車的人都禁不住眼睛濕潤。他們不就是我期待與想象中的小白楊么,我還能尋覓到怎樣的小白楊呢!一個個戰(zhàn)士不就是一顆顆挺拔的白楊么,他們在哪里,白楊的精神與雄姿就在哪里!
他們沒有MTV中那么光鮮,強烈的陽光曬得他們黝黑發(fā)亮,為了養(yǎng)護花木他們有時到一公里之外的河中取水,也絕不是一件輕松浪漫的事。寂寞與荒涼,忠誠與擔當,他們以最樸素的姿態(tài)守衛(wèi)著這里,以最執(zhí)著的理想建設著這里。眼前的群山是蒼涼,背后的熱土是故鄉(xiāng),在這里他們的青春沒有殤!
夕陽略過巴爾魯克山,潔白的云就如駐守在哨所的戰(zhàn)士,沒有向晚歸家的意思。哨所的房子和戰(zhàn)士的身影,被山頭隱去,鮮艷的五星紅旗,蒼翠的白楊樹梢,迎風獵獵。夕陽如血,白云如歌,邊境的山巒如熟睡了的嬰兒。
當風吹過小白楊哨所,軍歌嘹亮,“一二三四”,在巴爾魯克山顛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