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金秋時候,我看書的地方,有足夠多足夠大的窗,光豐盈,空間通透明媚。窗外是老樹斑駁林立,滾上塵土的綠葉,風中搖晃,光里金黃。樹下是數(shù)條黝黑光亮長椅,常坐滿各色人,樹上鳥類眾多,鳴聲繁雜,和音美妙,閉耳聽,宛若身置田園桃林。
我在窗邊讀書吃飯,每相隔片刻,即窗外望。孤寂一人,賞風光。
某日,某石椅上,一西裝革履白凈男子,帶著盒飯,內(nèi)有飯菜。夕陽斜,陽光溫潤,一女子來,兩人握手,相敬相食,鳥羨而鳴。
某日,午后,炎炎烈日,一身衣著破舊,結實沙土的農(nóng)民工躲暖,坐于樹下石椅,凝神嗅校園書氣,手執(zhí)一瓶可樂,酌飲三小時多,看上去要比飲冰啤酒還涼爽。他的目光時追隨過往學生,時凝望手中可樂。沒有緣由,莫名我想起請母親吃的第一頓肯德基。
某日,正清晨,蘇醒早,我于窗前坐,忽聽窗外聲音高亢,麻雀紛飛。一黑衣女孩蹲在石椅上,大概怕涼。她在講電話,時爭吵,時嘻笑。
某天,我坐在石椅上,想象從二樓窗望自己的情景。我看到自己呆坐,有點陌生,一幅信仰未泯的模樣。
窗外的一切,我未曾敢構建上自己的想象,作為看客,所有的所有,真實不可改變。某個夜晚,我在夢中夢見了窗,和窗外各色人。我看見一把鋒利的刀,切割準確,每個人主動或被動迎上,雕琢自我。
我,是在看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