喃 喃
把心全部交給空性/任它相似相續(xù)也好/幻起幻滅也好/把生命完全交給因果/任它緣聚緣散也好/且枯且榮也好/把愿望統(tǒng)統(tǒng)歸于菩提/任它劫長劫短也好/是輪回是涅槃也好/總之交出去/把一切你攥得緊緊的/你看得牢牢的/你執(zhí)得死死的/都交出去/做個赤裸的孩子/在蓮花的柔瓣中/盤坐也好/躺臥也好/沉默也好/微笑也好/慈悲也好/智慧也好———《放手便是皈依》已經(jīng)很久沒有那種沖動,捧過一本書那樣的愛不釋手,猶記得第一次讀多多的詩是在《讀者》上,一篇《放手便是皈依》令我想要了解并走進她的世界。扎西拉姆多多,這個虔誠的佛教徒,于是一首一首小詩的讀,總會在不經(jīng)意間涌出莫名的感動。
在《非誠勿擾2》中捧紅了一首名為《見與不見》的小詩,很多人以為是倉央嘉措所作,其實這首小詩正出自多多之手,詩源于蓮花生大師非常著名的一句話:“我從未離棄信仰我的人,或甚至不信我的人,雖然他們看不見我,我的孩子們,將會永遠永遠受到我慈悲心的護衛(wèi)”。就這樣,一向無神論的我在她的詩中隨她一起走進佛教徒的世界。我是個不夠有耐心細細品讀詩的人,可唯有多多的詩,沒有多么華麗的辭藻,不晦澀不浮夸,卻總是讓我一遍一遍地愛不釋手。于是《喃喃》一經(jīng)出版我便迫不及待的買了一本。
妄語、游吟、鬼話、弦歌,她在途中的所見所聞,一張張照片,旅途上的弦歌,我拿出隨書的CD放進已布滿灰塵的唱片機,忘了有多久沒有這樣聽過音樂,唯有多多的唱片才能驅(qū)動我日益懶散的心。
她寫“我要如何愛你/才能穿越浮華/穿越時光/不虛妄/不癲狂”臨風守望三千年,在一個一個故事中流連,不管是松贊干布還是赤德祖贊,不管愛情是信仰或是無疾而終的流言。至今忘不掉赤德祖贊對金城公主的細語:“佛教是你的信仰,你是我的信仰?!币粋€個虔誠的佛教女子給我?guī)韽男牡椎恼鸷常\,是一種我從未見過的信仰。
她寫“年輕的女子,總盼望遇見個溫雅的男子,雨夜里他頻頻為她添香。年輕的男子,總希望有個良善的女子,清寒漸重的暮光中她悄悄為他添茶。最后,執(zhí)手的,卻總是那大咧咧為她添衣的男人,那罵咧咧為他添飯的女人。時間并不殘忍,只是美與真之間若只能二選一的話,總是留下真?!庇谑俏野灿谧约旱臅r光,不虛妄,不幻想,只待時間淘盡浮塵。溫雅與良善,在對的時間總會遇到自己的真。廣大如我肯將全部的年華化作無邊的等待,作磐作石,似誓似盟。
她寫“如果夜太涼,你可以焚香,煮茶,或者思念,總有一種暖。”月色如水,輕歌似夢,可是北宋的龍井就著汴梁的月色喝下?汝窯的新瓷上插著西京二月的梅花,即使是夜無眠,何嘗不是一種暖。
她寫“如果可以接受自己也不那么完美/就不用忙著去粉飾了/如果可以承認自己并不那么偉大/就不用急著去證明了/如果可以去放棄自己的種種成見/就不用吵著去反駁了/如果可以不在乎別人怎么看自己/就不用哭著去申訴了/如果可以慢半拍/靜半刻/低半頭/就可以一直微笑了?!庇谑亲杂^則自知,自知則自明,自明則不爭訟,安之若素,如如不動。她的虔誠亦漸漸進入我的血液,惟愿追隨一生。
她說“年輕的時候,一定要試試挑戰(zhàn)自己身心極限的遠足。因為經(jīng)歷過之后,你就會深刻地相信:一切的痛苦終于都是會過去的,而且當一切過去,就會發(fā)現(xiàn)所謂的痛苦,是那么的微不足道。我也相信。下次再遇到痛苦,我也有足夠?qū)捨孔约旱睦碛闪??!庇谑俏蚁胍鋈プ咦?,去這個世界的各個角落,去行走,去遇見不同的人,見各種各樣的人生,唯有如此,方知輕重。
只此一遇便一發(fā)不可收拾地愛上她的詩,如二月的料峭輕寒,有了爐香氤氳。即使只是她的喃喃自語,我也愿意萬般品讀,即使只是弦歌一言,我也愿意千般獨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