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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山里的浪漫情懷與幸福守望


  擇一周末,偕妻登嶗山。
  朋友夫婦輕車熟路,帶領我們攀上嶗山北麓一小徑。我一邊貪婪地大口呼吸帶草青味的清純空氣,一邊盡情欣賞沿途晨露欲滴的松枝柏葉。不知不覺,來到一處稱作白龍洞的 “景點”。還沒有去朝拜“洞仙”,也未及考究巨石上的詩刻,更沒來得及觀察據某某專家所堅稱的“嶗山冰川遺跡”,獨與守洞老翁攀談甚歡。老者姓曲,年齡在七十開外,常年自愿駐守白龍洞,不謀分文;偕老伴,居一石屋,悠然自得。
  為向我們說明他生活得有多幸福、滿足,老人從屋內捧出一摞軟面抄,翻開其中幾頁示人。側目望去,讓我吃驚不小,小本子寫得密密麻麻。一句“月(亮)從東南(方)云(縫)中偷偷(探)出(頭)來,她好似未見 (過)世面的少女,……”像磁石一般吸引了我的全部注意力。他何來如此浪漫情懷?讓我將信將疑。視線轉向正為我們沏茶的老太太,老大娘一直陪伴老頭子身邊,歲月的痕跡爬滿額頭,看來年齡也不小了。顯然這文中的“月亮少女”并非我面前的老嫗。然后我對自己說:未能免俗吧,老人心中或記憶中的那個少女就是她!只有生活在詩境里,才有如此情懷。此刻,讓我聯(lián)想到當下流行的一句話“遇一人白首,擇一小城終老”。與其慨嘆“幸福在哪里”,何不學此翁 “帶上老伴在白龍洞養(yǎng)老”呢?
  在此,擇兩篇與君共享。
  其一:
  立夏天好無云霧,夜獨飲酒對松風。
  翠竹聽聲來聚趣,澗水有情把曲拉。
  更喜一群精靈魚,與君同舞顯身姿。
  酒杯難擋院自樂,醉臥星空醒迎日。
  “翠竹來聚趣,澗水亦有情”。在老人筆下,嶗山的一草一木皆鮮活生動,山、水、林聲情并茂、情趣盎然。真是位多情的“詩人”。且看他“把酒自得其樂,醉臥星空”。一覺睡到自然醒,笑迎紅日,好不自在!
  其二:
  白龍洞中祀佛神,獅子峰頂觀人間。
  月牙灣中嫦蛾舞,海霧飄渺見對岸。
  王母天境開懷笑,八仙齊會蟠桃宴。
  千年神桃人間少,永感美猴留廟前。
  老人家獨坐白云峰頂,目睹善男信女祭神拜佛,閱盡人間喜怒哀樂。俯瞰山腳下,仰口灣如月牙,海天相接。對岸雞犬相聞,隱約可見。聽得見王母娘娘笑聲朗朗,正款待八仙蟠桃盛宴。人間本無蟠桃,感念悟空當年偷得仙果,遍栽嶗山,惠及眾生。
  無論我的理解和點評是否搭界,但見老人家深居嶗山。領悟其幸福密碼,一定是他與生俱來的樂觀生活態(tài)度使然,大自然饋贈他的是我等所無法企及的天真和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