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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場雨的溫度
●牧清


  天漸漸暗了下來,雨卻越下越急了。
  我站在路口焦急地張望著路的另一端,渾身淋的落湯雞一般,濕透的衣服緊緊貼在身上,有一種腳陷泥濘無法自拔的難受,給等車的這份焦急增添了兩分煩躁。
  起風了,涼風夾著冷雨直往衣服里鉆,雖已是初夏,可我仍凍得渾身發(fā)抖。我開始詛咒起了這晚點的公共汽車,同時,后悔下午出門時沒有帶上一把雨傘。
  車來了,四周開始騷動,等車的人個個伸長脖子,眼中滿是焦渴。
  車停了,不是我要等的車。此時此刻,應是有人歡喜有人憂吧。希望來了,又走了。
  天黑了,路燈亮了起來。
  我不經意間一回頭,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和我等車的那群人,如同被風卷走一般一下子就不見了,路燈下剩下的,只有一個孤零零的我。
  夜黑透了,也靜極了。雨依舊嘩嘩地下著,我張望了一下四周,除了黑還是黑,一股恐懼感悄悄爬滿心頭,腦海中閃過一幕幕恐怖的鏡頭。風還是那樣地夾著冷雨簌簌地吹,但我感覺比起初冷的更厲害了。
  忽然一把傘打在了我的頭頂上,我一驚,小心翼翼地一回頭,笑了。原來是一個高高的男孩站在了我的旁邊。他,也沖我笑了笑。
  我不再覺得時間過得那么的漫無邊際,反而希望時間的腳步真的能夠慢下來。他的笑是那么的溫暖,連四周的黑暗與恐懼都被融化,連昏暗的燈光都變得可愛起來。風也變的小了,偶爾粘到衣服上的冷雨也沒有那么冷了,我突然覺得四周開始變得溫暖了。
  車還是來了,像一條病懨懨的蛇,慢慢地從路的另一端爬來。
  車停了,我上車坐好才發(fā)現(xiàn)他沒有上車。我朝窗外看去,一根醒目的拐杖刺痛了我的雙眼。
  他朝路的另一端走去,那嗒嗒的拐杖聲搗破了夜的靜。
  車開了,他的背影漸漸模糊,可那嗒嗒的拐杖聲卻縈繞在我的耳畔,久久不能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