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訪歷史
周村的那條古商街,訴說著明清的歷史。
那條鋪著青石的街巷,給我以厚重沉穩(wěn)的滄桑感,兩旁密密麻麻的店鋪是那般淳樸的靜立著,房是屬于歷史的,不是屬于21世紀的。
順著青石街緩緩走著,穿行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沉浸在蕩漾著七旬老翁的叫賣聲中,我仿佛看到穿著絲縷綢衣的清朝大家閨秀們,穿梭過歷史的長廊,挑選著新奇的心儀物品。不遠處的街角不知道立了多少春夏秋冬的青鑼響起,聲音清脆而又多了些渾厚,余下的鑼音滌蕩在那一方戲臺上。臺上空空如也,昔日的名角早已化作塵埃沉睡在黃土地下,她們的戲臺,卻默默地矗立著,等待著他們的主人,可歷史早已塵封在過去。臺下的空場院只有一匹老黃馬,他不應該奔赴戰(zhàn)場嗎?為何在這戲臺下“空替人垂淚”。
在昏暗的燈光下那一個個玻璃柜中,陳列著明清時期的家居用品。在這里,我親眼看到那三寸金蓮的小鞋,那不知道浸潤了少女多少眼淚的鞋子早已泛黃,但上面精致的刺繡卻依舊那么清晰動人。印象很深的還有那留聲機,喇叭狀的花朵泛著古銅色朝天靜立著,這竟就是大發(fā)明家愛迪生的作品,在感嘆著歷史精品的同時我也在暗暗慶幸這趟有意義的旅行沒有被我錯過。館中墻壁上當年的剃頭匠、焗鐵匠及其謀生用具的照片以及貴族們用的木質冰箱、龍型涼枕,無一不記起我對歷史的濃厚興趣。
穿行在古商街中,許多非物質文化遺產(chǎn)映入我的眼簾。那個民國時期裝扮的老人挑著剃頭箱,用滑稽的腔調吆喝著:“剃頭嘍!剃頭嘍!”許多游客走上前去坐在那方木凳上感受剃頭匠的手藝。還有捏江米面人的,吹糖人的,他們的攤前黑壓壓的圍滿了看熱鬧的人們,我也擠在這些“新奇”的物品前,探頭探腦地望著,按下手中的快門,記錄著這些隨著社會的匆匆步伐,默默消逝著的美麗,這些美麗的文化。
當我用手指劃過這里的每一顆古樹,每一塊青磚時,我的心里都涌起對歷史的崇敬感。老樹上的每一道裂紋都在訴說著它的歷史,訴說著它當年的繁華,盡管現(xiàn)在它老態(tài)龍鐘,身旁多了保護它年邁身軀的圍欄,但它的枝葉依舊健壯如初,伸展著越過斑駁的屋頂,只有翠綠逝去,炭黑繚繞著枝干的每一處細紋。它,就這樣默默的立在這古城中,看人間繁華,代代輪轉。
也許,明清留給我們的這座古商城,傳遞著許多的文化,許多古物,讓我們去感受,去回味,去探索。但也唯有這古樹擁有著活的靈魂,除了這樹,歷史的一切都已死去,永遠的沉睡。
蒲松齡的聊齋如何凄冷,如何充實。
邁入蒲家莊,高高矮矮的房屋千篇一律。游客不多,更加凸顯小鎮(zhèn)的寧靜。朝每一個胡同望去,都是彎彎曲曲如細長的龍般蜿蜒,似乎沒有盡頭。不禁感嘆,就是這樣的寧靜平淡之處誕生了蒲松齡這一小說大家嗎?
穿梭過不知多少座矮房,不覺中踏入蒲先生的故居———聊齋。漫眼望去,除了幾張石凳就是爬滿了黑壓壓爬山虎的房,年代的久遠,大自然就是這樣向人們訴說。齋中只有三間房,正如普通的古代私塾那樣,正屋,一張字畫下方方正正的坐著兩把舊椅,一張黝黑的木桌。左邊一間大概是書房,屋中黢黑,密不通風,似乎還有些暗中浮動的蛛網(wǎng)。另一間是蒲先生的臥室,僅一張桌臺,一張床而已,房中的窗戶用黃油紙密封著,有些簡陋寒酸,這不禁讓我想起了杜甫的“茅屋”。
而院中除了這間聊齋,竟被蒲家莊擴了七八間,每一間都滿滿陳列的是蒲先生的字畫。蒲松齡的真跡《聊齋志異》也陳列在此,那遒勁的筆觸,那泛黃的書頁,那與人談詩作賦的壯志,那慘淡的齋,那少得可憐的陪葬品,呈現(xiàn)了怎樣的一位蒲松齡?
“蒲松齡也是一個窮人??!”過路的游客輕聲感慨著,可是我說,他是一位精神上的富豪,他給世人們呈現(xiàn)的文化告訴我們他活得如何的充實而有價值,也只有這樣的富裕,能夠流傳千秋萬代,感染他的讀者。
尋訪歷史的建筑,我觸摸到他的莊重沉穩(wěn);尋訪歷史的人物,我感受到他的充實清高。
此次旅行僅僅是歷史訴說的開始,我想繼續(xù)我尋訪的足跡。尋訪歷史,讓歷史來訴說它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