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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學 在漂泊中永———記“漂泊作家”曾哲的人文主義創(chuàng)作


  曾哲,這個名字于大多數(shù)人來說都是陌生的。我也一樣,某天圖書館書廊盡頭的回眸剎那,我看到了這么一本書———《藏北草原,我的羊皮襖》。藏北,我喜歡的地方,草原,也是。
  就是這么結識曾哲的。心靈的感應僅僅源于對同一地域同一種生活的向往。
  在曾哲的一生中,有不少可圈可點的地方,無論是他身上獨有的漂泊者的氣質,還是他那種不恃張揚、低調處世的人生哲學;他的文字質樸、干凈讓久陷低靡的消費文學中的人們品嘗到一絲返璞歸真的甘甜;而他在漂泊的驛站中的種種愛心,又不單單是義舉所能解釋的,這種愛心滲透著一種博愛、追求和諧的大氣。
  因迷惘而漂泊1989年,曾哲背井離鄉(xiāng),沿著西部邊疆從內蒙古一直走到廣西,西北西南十幾個省,走了1年零2個月。用他的話說,第一次出外漂泊,是去治愈心理和精神的苦悶。當然隨他一起流浪的還有他的文字。但是這一路上,寫書的計劃沒有按計劃進行。曾哲說:“看到生命在如此惡劣的環(huán)境下生存,寫作的意義便顯得沒那么重要了?!?br>  如果說一個作家能夠忠實于自己的心靈的話,那么文學,即使是作為一件附屬品,也會隨之顯得誠實。曾哲在漂泊中不僅為自己找到了一個出口,也將自己在漂泊中磨礪出的特有氣質完整地融入了自己的文字。
  《苗嶺的夏天》是我接觸到他的第一篇小說。在這篇小說中,曾哲對少數(shù)民族風俗習慣的尊重也給我意外的感動。
  其中,寫到在展芒寨,村長為招待公家人決定殺一頭牛犢,阿江、阿陽卻因為耐不住蚊蟲的叮咬,而不顧村長苦苦挽留執(zhí)意離去的時候,“我心里悶悶的加了些歉意”,作者的這種歉意,并不是為阿江、阿陽的輕視與無禮,而是內心深處對于自己的光臨為展芒寨帶來的難堪與尷尬,說到底,是作者對邊地少數(shù)民族的人民、生活以及文化的關注與尊重。
  這段描寫同時也打消了一直以來困惑著我的疑慮。曾哲何德何能,赤裸裸啥家什不帶,單憑一長肉塊上面頂著個圓肉球,就穿越山澗谷底,走訪20多個少數(shù)民族。憑啥?答案就兩個字:真誠。
  作者心理和精神苦悶的真正解脫或許就在這一次次真誠地交往中。作者把漂泊過程中的結識分離形容為走進走出,作者走進之前若是精神恍惚的話,那么走出之后,必是神采奕奕。漂泊伊始的種種困惑與迷惘就在一次次的走進走出中遺失了,心靈與文學在同一旅途中完成了自我實現(xiàn)。
  最后的突圍許多文人只能讓我由衷地贊嘆,卻很難讓我徹頭徹尾的折服。曾哲,卻是個例外。
  曾哲某種意義上也是為文學而漂泊,但最后他卻做出了遠遠高于文學的成就。隨著他的思想境界以及思想質量的升華,他已不是一個來去匆匆的漂泊者,而是一個對民族的命運,對人民的生活非常上心的有責任感的中國作家。
  在漂泊的驛站中,他留下了一粒粒文明的種子。利用自己的稿費,辦起了獨龍江的第一所小學,并義務教學達半年之久。幾年之后,在祖國的西部邊疆帕米爾高原,曾哲攜帶著清華紫光人的寄托,建成了屬于這兒的第一所正規(guī)小學。
  如果說,所有的路都有起點與終點,我相信,1989年的漂泊是曾哲的起點,而他真正找到方向則是在他辦起第一所小學之后,至于終點,則遙遙無期。
  我想,今后如果非要找一個理由來記住曾哲,我選擇的不僅僅是他的文字,如果只有一種選擇,更不會是他的文字。
  文學,在漂泊中永恒假如一個人在外面漂泊久了需要還鄉(xiāng)的話,那么小說會繼續(xù)漂泊嗎?這是曾哲的疑問,我想答案一定是肯定的,人有終,小說卻沒有終點,身體會累,心靈不會,況且,漂泊久了的人最富有的是記憶,這就足夠小說再次漂泊的了。
  我想歷史不會因一個人的低調而將他忽略,尤其是在文學這條大河中,清潔的一股定不會為明眼人所遺漏,畢竟,我們掬的就是這一捧。
  曾哲,北京人,著名作家,近年來主要從事漂泊文學的創(chuàng)作與實踐。已出版的作品有:詩集《遠去的天》,長篇漂泊小說《呼吸明天》,長篇漂泊筆記《離別北京的天》、《西路無碑》、《徒步,加德滿都到拉薩》等。曾獲第二屆、第三屆老舍文學獎中篇小說獎,北京市政府文學藝術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