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仲夏的季節(jié)里,我和母親回過一次家鄉(xiāng)的小鎮(zhèn)。那里是我兒時長大的地方,夢幻般的童年是在這里度過的?,F(xiàn)如今,小鎮(zhèn)的一草一石都發(fā)生了變化,經(jīng)過了歲月的洗禮,我已經(jīng)認(rèn)不出家里的房子,直到看見那顆高大的梧桐……
記憶里的片段都存在著這茂盛的梧桐樹,我依稀記得母親曾告訴過我,這梧桐是房頭索爺爺種的,是在1949年為了紀(jì)念新中國成立而種的。小時候的我并不明白什么新中國、舊中國,而我印象深刻的是那位種樹的老人。他在我童年的記憶里是位了不起的老人,但這不足以吸引兒童的眼神,我們欽佩的是在這高大的身軀上竟有著大大小小18個槍孔,分別分布在身體上的各方角落,顯然他是參加過戰(zhàn)爭的。母親有告訴我,索爺爺少年時期就參了軍,不但參加了二萬五千里長征,而且連抗美援朝也參加過。那18個槍孔是對歷史的記錄,我想那也是一位老人活過的證據(jù)。那時候孩子們總是愛玩“戰(zhàn)爭”游戲,躲在梧桐的樹桿下,拿著手里的彈弓,而索爺爺就坐在樹下笑著,拿著蒲扇,品著清茶,看著我們滿頭大汗的跑著,他的眼神沒有軍人的凜冽,有的是溫暖與平和。
梧桐樹在我的記憶里一直很茁壯,春夏秋冬變化著不同的風(fēng)景。粗壯的枝干一年比一年壯大,彷佛和老人的年輕對比著。索爺爺早在去年就已經(jīng)過世了,他沒有像梧桐樹一樣熬過那年寒冷的冬季,在紫色的梧桐花開之前,就平靜的去了,沒有蟬鳴為他送行,沒有細(xì)雨為他哀贊,他走的出奇的安靜。據(jù)母親說,按老人的囑咐,入殮時,佩戴好當(dāng)年的軍功章,安靜的入土為安。
想到這里,我的心有點濕潤;我的手,摸著梧桐干裂的樹干;我的眼,望著梧桐碧綠的厚葉;我的思維,卻突然轉(zhuǎn)不動了。老人的一生,有激進的少年,平穩(wěn)的中年和安詳?shù)耐砟?。他之所以走的平靜時因為他的青春沒有悔恨。他做了他認(rèn)為值得并且驕傲的事情。人的一生或輕于鴻毛或重于泰山,他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輕于鴻毛的,但從某種意義上去想,正是他用自己的青春換來了祖國的誕生。或許只是億萬分之一的努力,卻用了滴水的力量換來了現(xiàn)在人們的幸福生活。這個國家里,有許許多多這樣的人,用自己的力量去抗?fàn)?,去運作,去思維,去構(gòu)想,于是,60年之后,有了這樣的中國,有了這樣安詳平和的中國人,有了這樣快樂美好的生活。我們要感謝,正是這樣的人,用血用淚用青春帶給了我們現(xiàn)在的幸福!
我想索爺爺這一生只有一件后悔的事,就是沒能等到今年。今年是祖國60年華誕,也是祖祖輩輩盼望已久的日子。祖國的強大就是對那些飽經(jīng)滄桑歷史的老人最好的回饋,因為他們的付出換來了祖國的強大。
我繞著梧桐慢慢地走著,突然發(fā)現(xiàn)在樹干的上方,有人不知用什么給梧桐戳了兩個小孔,樹汁順著梧桐樹桿的裂痕彎彎延延地流下來,像極了布滿皺紋老人臉上的眼淚,我輕輕的笑了,這不是送給祖國60年華誕最好的禮物么?
此時世界上一切的聲音,通過山川,通過河流,通過人們幸福的心田,慢慢匯成一首歌,祝你生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