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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9期

象牙塔是蔚藍色的


  不知從什么時候起,校園里少了幾個身影,那些身著學士服的男女青年,衣袂飄飛間洋溢在臉上的美好憧憬卻仍舊歷歷在目。
  近二十年的象牙塔生活,就像那代表著無限與透明的蔚藍色,其間包容萬千,豈是僅由一紙大學畢業(yè)證就能訴說。而今,一紙畢業(yè)證,兩端連接著校園與社會,實習生活之余,他們是否也會感慨那些生活在學校這所象牙塔時的生活呢?
  時值五月中旬,我站在空蕩蕩的教學樓門前,空中流溢著幾片似是毛刷不經(jīng)意間曳出般的流云,午后的陽光幾乎是以賭氣般的姿態(tài)直直瀉下,可能在借此表達對過去里所有陰雨天氣的控訴。四下闃然無聲,只有風卷起的不知哪里的落下的葉片,在陽光的炙烤下發(fā)出干巴巴的響聲。
  猶記得那日,在剛?cè)胂臅r分,也是這么個大晴天里,就在此時我身處的位置,七八個身穿學士服的學長學姐請我?guī)退麄兣膹堈?。那些相機里的笑容,仿佛將永遠如此保持在每張臉龐上。
  紙上談兵,少年指點江山何其令人心生神往、贊嘆感慨,但是當時下慢慢向前推進,等回首時,過去與現(xiàn)在都被現(xiàn)實編織成了曾經(jīng),無奈那只會成為牢牢的桎梏。不需多年,就像當小孩明白了生與死的意義,他的童年就已經(jīng)結(jié)束那般,當我們不由自主站在“社會”這一現(xiàn)實面前時,怕也會明白,往后甚至是余下的人生,都將是在這種每日的復制般的循環(huán)往復中度過了。
  我記得那日,照片中的笑容里,既含著終于擺脫了管制的釋然,也有著對實習工作的期待與憧憬,那是一股懷著熱切的情感,就像孩子永遠對大人的生活充滿艷羨。
  但是對于他們來說,從此以后,那些活慣了的日子便再也回不去,心中留存的象牙白也遲早會面目全非?;蛟S只有到得那時,他們才會發(fā)現(xiàn),生活不僅僅是換了個地方那么簡單。是以前生活的世界太過封閉,亦或是自己的小世界太過完美。獨來獨往,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久了,就難免囿于心中的條條框框,雖然不至于會在不經(jīng)意間在生活中蹦出一條說著 “不要再被約束在框框里了”的丑魚,但是誰又能保證生活不會像青柳雅春那般遭受突如其來的無妄之災。
  我們有誰不想單單純純的去做一個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的死小孩呢,可是現(xiàn)實偏偏卻又狹隘地無法容忍你的哪怕一方天窗般的小小心思。終歸,你會發(fā)現(xiàn)這是你身為人無法抹卻的宿命———只要人還是群居動物。
  常人都說生命貴在經(jīng)歷,這般豁達,卻更像是身在泥澤的人之美好期許。當以前都已付諸過去,經(jīng)歷過得日子便再也無法擁有。常人言中對于過去那般美好的贊頌,不過是因為過去等同于失去,那般天真、那般無慮,說到底,只是沉溺在美好回憶里的自我麻痹,以為現(xiàn)實,也可以在這日復一日的夢中了了而過。
  也許會有那么一天,你會發(fā)現(xiàn)那些所謂的理想或目標,在慢慢消失殆盡,剩下的只有疲憊的人兒和失去動力的心情。誰剛開始都是帶著一顆對美好生活的向往的心,去尋求更好明天的路,直到發(fā)現(xiàn)事事不是隨人意。實習期間,就算沒有別人說的那么坎坷,現(xiàn)實也會讓你在希望和失望里流蕩。懷揣的回憶總會告訴你明天一切就會不一樣,然而轉(zhuǎn)眼,你所堅持的堅持就會讓你深深疲憊。最終,你會發(fā)現(xiàn),你想要的無非是:在近旁,找一份安定的工作,有一份穩(wěn)定的收入,與一個隨便誰組建一個說得過去的家庭,過著平平淡淡的生活,了此一生。
  突然想起《此間的少年》里的一句話:沒有人希望被關(guān)在籠子里———問題是,給你一片沒有邊際的天空,你是否真的敢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