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子報(bà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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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5期

未見青山老


  “褪去稚年的皮骨,他逆流而上,十二樓臺上燃盡煙火色———”
  “少年不老”
  ……記憶里有一個(gè)夢,那是個(gè)離海平面很遠(yuǎn)的地方,似云端,又似天闕。人們坐在席上,金杯取酒,投壺高歌。放眼望去,燈火整夜的亮著,像是要銘記此刻的繁華。我欣喜這樣的盛世,欣喜能看到這樣強(qiáng)大的祖國。
  這是我第一次遇見那個(gè)紅衣少年。
  曾聽祖母說過 “少年一詞,應(yīng)與平庸相斥”,見他時(shí)才知此話不假。那是個(gè)驚潰五陵的男子,他在離宴席不遠(yuǎn)的地方立著,靜望著喧嚷的人群。一轉(zhuǎn)身,我墜入他的眸中,拋卻了洪荒萬年。
  “吾名華夏”,我聽他說。那是怎樣的一種聲音:沉穩(wěn)、有力,帶著少年特有的氣息,他匯聚著千萬人的自豪,是人間繁榮的象征。
  我一抿唇,想說些什么,眼前的世界卻漆黑起來,沒有了光,也沒有了生人的氣息。
  我迷失在大霧里,刺骨的寒冷灌入喉嚨,涌進(jìn)胸腔。再一晃,是酒闌月散,春秋顛倒,滿眼荒涼之景,人們穿著黑白的衣服,亦喜亦悲地推搡,被抽去了所有的情感。我該是恐懼……太陽從天際掉落,熾烤著落難的人民。殘風(fēng)嘶啞,海浪怒吼,天與地就這樣摩挲著。而在天地的盡頭,是兩軍對峙,兵戈相向。我忍不住閉上眼。仿若一個(gè)俗氣至頂?shù)娜?,我害怕這樣的場面。我的心被緊緊勒住,耳邊不斷傳來的哀號聲使我想逃離,卻又不知去往何處。
  仿佛是一瞬間的事情,世界變得很亮,白色的地面開始顯現(xiàn)。我再一次看見了那個(gè)少年。
  他擋在了所有人的前面,承受著不知從何處而來的傷害。他的紅衣失去了原本的顏色,最后一點(diǎn)點(diǎn)的……他變成星星散落在這片土地上。而我呆呆地望著前方,腳下的影子不斷拉長,太陽重新回到天上,所有人的情感開始充盈。一切都像往常一樣,只有他變了。我跪下來,哭著,眼淚滴落,成了這光亮世界上的唯一灰色。
  ……我睜眼看向窗外的世界。此刻玉兔戲瓊月,十里野鶴渡江魚。舊夢悅?cè)?,不可磨滅的依舊是那個(gè)少年。他屹立在世間的身影,是鮮衣怒馬一身浩然氣的存在;他是祖國昌盛的象征,卻也承受過艱苦磨難;他是我可以依靠的城池,他用生命記錄著億萬黎民的悲歡。
  我將等待他變強(qiáng),也總會有人代替我繼續(xù)展望他的盛世,他的繁華。
  那個(gè)年邁的少年啊,我愿他彌新,愿他屹立———千百年后,他仍是那頭籌。